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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声音走到表演大厅,舞台上,一群人正在排练一出戏剧。她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帽子的马赛头子。通缉犯正大光明出现在一众演员前头,翘着腿坐在舞台边,抬手不耐烦说:“那边的两个,动作太慢了,港口哪有你们这么慢吞吞的货工。”什么戏剧会有码头戏。克莉丝直觉哪里不太对劲,也不出声打断,在舞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悄无声息坐下了。结果她没能听到一句台词,排练就停在了这个部分,戏精自己导起戏来意外的严苛认真,把全场所有演员挑剔一番之后,等到定在原地的人都痛不欲生,才心满意足说了解散。终于得到解脱,所有人鱼贯着从舞台逃开,杜朗还站在台上,走动着看布局,突然换了英语,扬声说:“道具!”下一秒,莉迪亚黑着脸从帷幔里走出来,手里推了一只绘成高墙的立牌,不情不愿放好后,还愤愤踢了一脚。杜朗在舞台的一只“木箱”上坐着,没正行说:“莉迪亚小姐,注意你的工作态度。”莉迪亚挑衅道:“你可以不用我做这个。”“你这位小姐真不讲道理。愿赌服输,这句话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是因为你作弊,骗我——你这个人比克里斯还狡猾。”“是你一直找我麻烦的。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打过母猩猩,当然只能想办法了。”“你叫我什么?!”两个人开始了浪博恩村口五岁儿童级别的互嘲,围绕着无营养的互相揭短越吵越近。想起自己的亲身经历,克莉丝扬眉,面无表情抱臂坐回座位,继续看这幕对手戏。事实证明,不要妄想金刚身上会有什么浪漫展开。以及,别和金刚吵架。她可能说不过你,但是她完全可以拉近你们的距离,再用体力优势把你打翻在地。马赛贼首被掀翻后,躺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动静。莉迪亚叉了腰,一脸不屑:“你也太弱了。”杜朗一动不动。莉迪亚在原地站着,脸上渐渐变得不安起来,嘴上还是恶声恶气说:“别装了。你已经用红色颜料骗过我一次了。”“……”她终于面露慌乱,连座位席上站起来的人都没看到,快步走过去,毫不温柔把趴着的人掀回正面,就见对方一脸痛苦捂着胸口,只露出一只匕首的握柄。看到一边的道具箱,莉迪亚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你被刀——”她颤着手伸过去,想要帮他,却不敢碰,只能想自己该干什么,很快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去找人来帮忙。”躺着的人用力摇头,艰难说着什么,根本听不清,莉迪亚只好凑近,就听到杜朗气若游丝道:“不,不行。我……是一个通缉犯,别说救我,他们会直接把我推上断头台的。”“那怎么办?”莉迪亚瘫坐在他身边,六神无主起来。杜朗面露错愕,突然又凝视着她轻轻笑了。“你为我这样的人哭了?”莉迪亚下意识抬手,抹了一点潮意,又板起脸:“谁哭了。”“对了,我去找克里斯!”她要起身,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别走。”“不要让我一个人了。”“就让我休息一会……”躺着的人声音逐渐变小,眼睛缓缓闭上。莉迪亚看着杜朗,整个愣住了,还没回过神,就在一片泪意里被阴翳笼罩,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小弟,狼狈擦了眼泪,连忙道:“克里斯!”克莉丝冲她安抚微笑,弯身一把握住那只匕首,在她惊呼出来之前猛的一拔。没有血。莉迪亚眨眼。克莉丝恨铁不成钢拿刀背敲五姐的头,“亏你现在管道具呢。你总看过吧,要是拿真匕首,那演一场就得换一个主演。”为了方便双胞胎jiejie理解,她还把刀往莉迪亚手心里怼了过去。这种匕首是舞台专用的,远看很逼真锋利,没有开刃,根本没法伤人。有点类似魔术道具,稍微使一点巧劲,刀尖就缩回到刀柄里去了。没管还傻在原地的莉迪亚,克莉丝踹了一脚还敬业挺尸的戏精。“别装了。”杜朗腾地坐直,顾不上好友的打量,连忙道:“很抱歉……”莉迪亚被这句话戳醒,看着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人,怒从心中起,抄起那只道具匕首。“受死吧。”“啊——”“你省省吧,叫得这么浮夸,这次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了,克里斯也没那么好骗。”“班纳特!”克莉丝看了一眼洇出来的血色,愣了一会,才对莉迪亚艰难开口。“……这次是真的。”把愧疚又气恼的凶手打发去弗拉格小姐那,两个好朋友回到休息间。给受害人包扎过手臂后,克莉丝开始打量红发好友。在台下看的时候,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杜朗作为一个贼首,做朋友非常好,他讲义气,加上克莉丝自己两辈子在灰色里摸爬滚打,遇到老师才被拉回正道,她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多了,所有朋友里,有些立场确实只和杜朗能聊得来。可要是做姐夫,这个背景就有点麻烦了,尤其莉迪亚只会说英语。不过现在她又清醒了。这位兄弟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弱势,趋利避害和她不相上下,来巴黎后小心隐藏,结果现在所有伤势都来自自己人。莉迪亚能把他按着打,拿个道具刀都能给他捅出伤口……换句话说,得是个什么样的受虐狂才会喜欢她五姐。被克莉丝看得头皮发麻,杜朗刚想交代点什么,结果好友一本正经说起正事来。“我在拍卖会上看到了这个。”将陶罐拿出来,克莉丝把盛装的匣子推了过去,“我没记错,有这个标记的话,就是从你的手下参与了。”杜朗比过去的桑切兹要有远见和大局,他把眼前的利益看得很清楚,这些年已经间接控制了马赛港口。想要避开海关和检疫把东西运进来,通过他确实是非常好的方法。杜朗单手接过打量,又用手摩挲了一遍墨迹里的凹痕。“这个我记得,是笔大生意,从希腊运来的。”如果是希腊的东西,走地中海,从马赛偷运进来就很正常了。克莉丝突然发现,自己和希腊相当有缘。当年的军|火船是对希腊的援助,这个陶罐恰好相反,是一种劫掠。有句话叫,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而一缺什么,就更想表现出来。如果人无耻一些,再加上本事一般上不得台面,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