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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因苏柽之事而耽误了林捕快铃兰姑娘的良辰吉时,真是抱歉,苏柽心中有愧,改日伤好之后,定会去府上向二老致歉,还望林捕快多担待……”她冲我歉疚地笑笑,一番话真心诚意的让我心中所有质问都只能生生咽下,再也说不出口。为何会送宿醉的我回家,为何会说出那些话,又为何会随身带着我所赠的飞刀……苏柽,你心中到底,可曾有我……只觉得心下难受,便扭过头不再看她。她极少笑,如今这笑不觉难得却是让人觉得越发堵心。良久,耳边又响起她沙哑低沉的声音,“好好待她。”我仰起头,努力地压下眼中的湿意,紧咬的嘴唇却止不住颤抖生生咬出了血来,“自然。”话语间已满是血腥的味道。为了叶韶,为了良辰县,甚至是为了铃兰……却从不会是为了我。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那日她与阿姐说的那句话,不过是不忍铃兰苦守,而有心牵线的吧。而我却天真的以为,那是为我……从那年隆冬至如今大寒,我与她相识,已是五年。五年来,所有的苦楚挣扎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痴缠纠结。她从不知,也从未有意。我闭上双眼,不再去看她,却莫名凄然地笑出声来,“苏捕头舍命为民,属下惭愧……”“林清宵!!!”叶韶蓦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一拳抡了过来,力道之大让我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血顺着嘴角流出来。“子陵!”我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丝毫痛楚,只是听到她开口叫住了叶韶。“放开他……”叶韶双眼血红地怒瞪着我,揪着衣领的手也越发用力。“子陵啊……”她又开口唤他,嗓音沙哑的近乎失声。叶韶的手,终究还是松了开来。我不知道叶韶为何如此气我,亦不知道一向理智的他会突然动手。可能,是因为那是他心尖上的人,却因我拖累而差点丧了性命吧……叶韶不再理会我,而是转身俯在她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不要说话,重然已经去给你熬药了,喝了药就好好睡一觉。”“子陵,何必再麻烦……”她不再似往日那般叫他师兄,而是唤他子陵。叶韶满眼疼惜的望着她,“不许乱说……”叶子陵,苏画言,此情此景,真真是应了良辰县百姓传言许久的金玉良缘。我想,林清宵,你终于可以死心。我木然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擦掉嘴角的血,冷笑道:“苏捕头智勇过人,如今大患已除,终可放心歇息几日,清宵便不打扰叶大人与苏捕头了……”我开口而出,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竹屋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因天寒而冻结成冰。我看到那位叫做许重然的神医此时正负手立于溪边,冷风吹起他的白衫,我忽然很想知道,他失去心爱之人,又是如何放下心中执念……“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他迎风吟词,声音随着北风呼啸而去。“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一时间,我竟痴呓词中无法自拔。“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孤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我想,或许他也如我这般多年不曾放下。只是,他可以归隐山林水间,守着爱妻之墓直至终老,而我,多年情思不过一场笑话……☆、第九十二章“阎罗大盗”一案终以胡不归的死而结案。衙门苏捕头,不惜以身犯险,舍命相搏,身负重伤才将其治服,为民之心天地可鉴。府衙捕快林清宵,为支援捕头,大婚当日不惜丢下新娘,只身抓捕盗贼,舍己之情感动百姓。良辰县上下一时皆是此般传言……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剩无言苦笑,只觉讽刺。没有人怪我不顾婚礼地离开,铃兰就这样成了我的妻子。苏柽的伤慢慢好起来,叶韶总是时时伴在她身侧,为她吹箫吟诗,为她梳理青丝,为她下厨做菜,为她撑伞遮雪……这些都是衙门兄弟前去竹屋探望,回来时无意间的言谈,我虽未亲见,却也犹在眼前。每每这时,千帆总是很介意我听到,或是岔开话题,又或是找个理由拉我离开。我明白他是怕我听了难过,我对苏柽之情,衙门中也唯有他心里清楚。叶韶本就蒙圣上眷顾,而今此案轰动京城,年王爷寻回古画,特向皇上启奏,圣上御赐“第一女神捕”之称予苏柽。圣旨传到衙门时,叶韶与她都不在。自她受伤以后,叶韶便一直留在竹屋,不曾回过衙门。我奉命带旨前往后坡,去得晚,赶到那儿时,天已经黑下来,大风不停地吹,我看到叶韶独自一人站在竹屋门前,出神地望着远处,眼神渐渐没了焦点,身后竹屋暖黄的烛光打在他一袭的青衫上,显得越发柔和起来。我正欲上前,门却在这时开了,那人从屋内走出来,我顿住脚步,听到她轻声唤他,“子陵。”他似乎是听到了,却没有回头,皱起了眉。她也不在意,反手从腰间取下一物放于唇边。我认得那物,是曾他送她的桃花玉箫。箫声在北风呼啸的夜里响起来,熟悉的曲调不禁让我心下怅然,原来那时每晚听到的箫声,竟是出自她手。她为谁而殇,又为何而感,吹出那般叫人心碎的曲子……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不解,却也无法得知了。叶韶在她身边,任何的伤痛他都会为她抚平,从前我不能过问,而今更无权过问……那年开春的时候,叶韶与苏柽去了苏州城,说是接到上头的密令前去查案,去了很久。没有了庄五妹,又没有了苏柽与叶韶的衙门,一时间的那种清冷犹如一方冰窖,死气沉沉。只是三月花开正好的时节,叶韶回来了。去时两人同行,而今却只有一人归。叶韶说,那边还有许多事情待她处理,不久便回。只是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她不在,叶韶也似乎变了不少,不再时时温润朗笑,更多的是一个人无言沉默,自酌清酒,时而望着远处愣愣地出神。衙门兄弟再向他问起苏柽归期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