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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跟她说,她会愿意的。”叶锦珍道,“只不过,我不想给她这么多的负担。所以,每年即便我不出外,也会找借口,去山上庄子里住上一段时间。”喻清客立在土墙旁边,说到这里,二人尴尬的沉默了片刻。叶锦珍换了一支蜡烛,再次点亮:“你知道她吃过这么多苦,我来见你,就是想叫你放过她。你也听到了,你不了解她,也照顾不好她。她只是看起来强悍又锋利,其实和一个十来岁的不懂事的小丫头差不多。她这么多的古怪心思,你哪一个都不懂。”喻清客咬了咬唇:“你死了,我会照看好她……”“你想怎么照看她?她滥杀无辜,她见到你,就是抓你。你想让她再回到你身边,你又有什么办法?打断她的腿,让她只能乖乖呆在房中?喂她吃些离不开你的毒·药?让她呆呆傻傻的,只听你的话?”叶锦珍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真的来求你,放过她。你要知道,我是个商人,双手……”不愿意沾血。喻清客没理会他说了一半的话,执着的问:“你说,她这么怕和人亲近,连一手养大的我都能送走,又为何会同意和你成亲呢?”“为什么?”叶锦珍失笑:“她喜欢我啊。她喜欢我,所以,即使害怕,也愿意试一试。”喻清客脸色突变,突然捂住口鼻,往嘴里塞入一颗药丸:“你做了什么?这香烛有毒!”香烛是她带来的。但……叶锦珍在京中的铺子,的确不少。他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取她性命!叶锦珍根本不答话,衣袖下弩·箭连发。喻清客连连躲闪,却因手足发软,被自己绊倒在地。她倒在地上,只听见噗噗两声,弩·箭已入了血rou。那人却是抱定了决心,不肯给她丝毫生路,又是数声闷响。直到最后一刻,伴随在耳边的,只有箭矢刺入自身的刻骨之声。叶锦珍绕到土墙外面,用力的一踹,早就松动的土墙,哗啦倒下,将她尸身掩埋住。“你也是个可怜人。可惜,你动不得我要护着的人。何况,你这样的恶人,晏奇磊落坦荡,拿你没有法子。也只有我这种恶人,来对付你了。”喻清客的尸首,是晏奇亲自收敛的。毕竟是她养过一场的孩子,那么多年,是她们相依为命。晏奇郁郁寡欢了几日,但时间能销蚀一切。等去京畿府帮忙,又忙了一段时间,她心绪已宁静了许多。这一日,叶锦珍被谢无咎叫来,把那支没烧完的蜡烛递给他。叶锦珍接过来一看,发觉下面没有自己做的印记:“这怎么没有印记?……难道,没有迷药?”谢无咎点点头:“没错。我怕你准备的掺了迷药的香烛,还在你店中。”叶锦珍出了一身冷汗:“香烛是寻常香烛,那为何她……”她临死前,为何说香烛有毒?他忙去铺子里查点一番,果然原先备在五个铺子里的五十根掺了“料”的香烛,还放在库中。各家掌柜得到他的消息,就收起来了,五十根,一根都不少。孟濯缨猜测,她假装中毒,是决心放过晏奇了。叶锦珍骗她,是想求她放过他和晏奇,喻清客最终是答应了。唐秀嗟叹一声:“可她放着你们两个‘狗男女’吧,看着就生气,大概怕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何况,她杀了那么多人,晏奇不会再理她了,她一个人,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干脆被你杀了算了。也算了解你们三之间的恩恩怨怨……”叶锦珍无言片刻:“……哪里有什么恩怨?晏奇一个孩子,当时自己都顾不好自己,还尽心尽力的养大了她一场,难道还是她的错?是她不该行善吗?农夫与蛇,错的当然是蛇,谁叫她天生毒牙?”他想了想,觉得这比喻也不算贴切,何况,他私心还是觉得喻清客也有可怜之处,于是又解释道:“晏奇养她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条毒蛇。自然,你如果想说,当时收养她照顾她的若不是晏奇,而是一户寻常人家,她或许成不了毒蛇,那我也无话可说。”京中刚安静了几日,这天将晚,谢孟二人一同追查一桩案子,刚到城门口,就见巡防营将内外都布控的扎扎实实,一行人蓬头垢面,装在七八个囚笼里,延绵半里地,浩浩荡荡的押解进了京城。囚笼中人犯,一个个埋面俯首,无颜见京城父老的惭愧模样。看领头骑着高马,押解人犯的,居然还是个军官。二人对视一眼,俱有些震惊。何处出了这样大的大事,竟然半点风声也没透出来。第一百二十三章出京孟濯缨回到家中,孟沂正要出门。二人一进一出,又是对上了面。自上次喻清客闹事,双方撕破脸皮之后,孟沂已不再维持表面功夫,淡淡瞥了她一眼,便送身边这位“鹤发童颜”的老大夫出去了。想来,又是请来给靳师师诊脉的。只不过,他不管请谁,都没人敢说实话。孟濯缨正要回草庐,孟载仑身旁的亲近又过来请她。自靳师师疯疯癫癫之后,孟载仑每日都着人来找她。起初孟濯缨还以为真是有事,后来发觉,他语无伦次,不过说些颠三倒四的废话。比如,镇国公府世袭罔替,你是个女子,到底是要脱身的,将来爵位还是要传给你兄弟,他母亲是他母亲,他还是个好孩子。再比如,孟沂年少,但一直把你当成兄长,有孺慕之情,你以后要帮着你兄弟一把。靳师师虽然居心不良,你们却是骨血相连的亲人。再有些更过分的话,孟载仑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孟濯缨会直接打断她——她亲生兄弟,早就葬身湖底了。是因为孟沂。他要不是个带把儿的,他娘还会这么丧心病狂吗?孟载仑拖着老残身躯,气的直跳,又拿她没有法子。只不过,也不肯放弃,每日派人守在门口,叫她过去说话。孟濯缨不耐烦,能躲就躲。谢无咎还起了心思,叫她干脆住在他家里去,被孟濯缨皮笑rou不笑的否了。谢无咎又说住到外边的院子里,横竖,谢家也有一两个布置好的小院,就是偏院了点。孟濯缨自己手上也有现成的房屋。孟濯缨便道:“我自己的家,凭什么让出去,让他们父子两逍遥快活?”今日,孟载仑又让人来堵,孟濯缨不耐烦去,便说,刚出门回来,要去换身衣裳,随后再去。那随从却道,国公爷已经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