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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吹来,孟濯缨忙拢了拢衣裳。她的外袍救火湿透了,一直也没穿上,方才前前后后的走动,也不觉冷,这会儿觉得有些微寒了。她一拢衣裳,谢无咎先脱了外袍,晏奇手脚更快,拿自己的给她披上了。唐秀也脱了,乍着手递给晏奇:“哎,你穿我的……”晏奇瞥他一眼:“我又不冷。”颜永嘉和徐妙锦默默的把脱了一半的衣裳又给穿回去了。谢无咎顿了顿,矜持的把晏奇的衣裳拿下来,道:“就穿我的吧。正好,我送孟大人回家。”晏奇点头:“也好。”等人走了,燕衡的马车才转过来,车夫也瞧见了,随意道:“大人,国公府的小世子,在大理寺可真是受宠。你瞧瞧,一个个把她当真琉璃娃娃一样惯着。”可不是,这样的天气,她穿的也不少了,不过打个哆嗦,徐相家的小姑娘都一脸心疼。车夫见他没说话,又自言自语:“不过也是,人家生的好看。我看大人不是也很愿意亲近孟世子?只不过大人在国子监,平日也难遇见。不过大人,今日她和您一同去了西院,怎么又从东院出来了……”燕衡轻咳一声。这算什么话?他愿意亲近孟濯缨?这恐怕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车夫听他一声轻咳,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立刻闭嘴,安安静静的赶车。可孟濯缨忙了一整日,本来就是要回家去的。很快,又在坊间遇见了。孟濯缨裹着谢无咎的衣裳,袖子卷起好大一截,团在手臂上,像个灯笼一样。衣摆也是,打了个结,团在腰间,两人站在蜜饯摊子前。谢无咎手中已经提了好几个纸包,还在挑。他买东西掏钱,孟濯缨就站在前面,一种一种的捏着尝,尝好了谢无咎就装一包,掏钱。最后,她捏了一块金黄的姜糖塞进嘴里,姜糖又甜又辣,她眯起眼睛,冷不丁给谢无咎嘴里塞了一块。谢无咎也一样,辣的挤眉弄眼,可到底是没把那块糖吐出来,似乎还说了一句——再来一块?燕衡甩下帘子。两个大男人,这么亲密,恶不恶心?俄而,他就又顿住了,似乎时间都在这一瞬间停住。孟濯缨是一口姜糖都不吃的。不止不吃,便是闻着气味,都要挑一挑眉。反倒是那孩子,虽不爱吃,却很乐于挑战这些稀奇古怪的滋味。譬如姜糖、苦瓜糖、冬瓜糖……每次买蜜饯,都要备上一点。燕衡紧紧捏住了玉佩:这到底,是哪里出了何种错处?84、第八十四章美貌小道姑...牛濛语受了伤,长孙润安亲眼所见,再不论大夫人和长孙清平说什么,都不肯放手,衣冠不解的守在房内。不止寸步不离,连吃食都要自己先过口。到了夜里,西院的长孙忆夫妇又特意来看望。牛濛语见了二婶,垂泪不语,抓着她的衣袖不说话。长孙润安虽说单纯了些,但也不傻,见她这个样子,格外心疼:语儿自幼丧母,出了这样大的事,还在百般遮掩,唯恐叫父亲担心。她身边一个可靠的女性长辈都没有,以至于见了二婶,情不自禁。反倒是自己的母亲,应当与她更亲切,可现在语儿见了她,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也不知道,母亲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长孙忆和二夫人走后,牛濛语擦干眼泪,又劝长孙润安早些歇息:“夫君,你不必太担心。孟大人和谢大人的本事你也知道的,一定能还我清白。只是,今后你我,又该何去何从?”长孙润安说不出话来。牛濛语又是幽幽一叹:“我真羡慕二叔二婶,伉俪半生,夫妻和睦,闲时一起上山探月,忙起来,二婶也是二叔的贤内助。就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旁的人……”长孙润安脱口而出:“语儿,你放心!此次事了,我就秉明父亲,趁早分家!反正我是次子,也不必继承家业。如今分开,更好。二叔二婶也是成婚后,不到几年就分了家,父亲必定会同意。”牛濛语:…………倒真是悟性了。她还有好多手段没使出来呢!她一头扎进长孙润安怀里,嘤嘤嘤感动:“夫君,你真好!”翌日一大早,长孙清平到了大理寺,谢无咎、唐秀等人一人一匹马,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长孙清平并未见到徐相幼女,以为是女眷上了马车,心想,女子生来柔弱,也属寻常。没想到,人一到齐,徐妙锦翻身上马,当先便走。马车车帘一掀,伸出一只白的不像话的手,手掌上托着一个金黄圆润的柑橘:“谢兄……”孟濯缨一看,方向错了,又放下车帘,转向那边:“谢兄,吃个橘子。这个橘子,肯定特别甜。”这耽误的功夫,徐妙锦和唐秀等人,都跑没影儿了。谢无咎接过橘子,还在交代:“随后出城,有一段官道起了土坑,你坐好就不要乱动,免得颠了难受……”长孙清平:…………百无一用!马车出城,径直到了西山脚下。孟濯缨也下车了,手中拿着一本黄皮书:“唐秀还没来吗?”话音刚落,方才消失了一段路程的唐秀,就踢踢踏踏的赶来了,从马背上,掼下来一个奴仆打扮的小胡子。长孙清平认出是母亲惯用的车夫,冷下面容:“孟大人,这是何意?”孟濯缨道:“自然是怕打草惊蛇,若不然,也不用这样赶时间。”她将黄皮书交给长孙清平。这黄皮书封面上书,里面还夹着数张红纸,长孙清平一一看过,都是些生辰八字,只能记得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倒还有专门的两个,写在白字上,上面用朱砂画出一道一道的红线,就像把这生辰八字用血线道道绑缚住一般。长孙清平不信鬼神,一见就不喜。“孟大人,这是何物?”孟濯缨有点赧然:“这是昨日,我在大夫人的佛堂里,顺出来的。”长孙清平:“…………我母亲历来求神拜佛,有一本经书也并不奇怪。”谢无咎:“……”孟濯缨道:“可这是道家经典。大公子,您也说过,大夫人信佛数十年,十分虔诚,每年还愿祈福的香油钱都不知多少,又怎么会在自己供奉的佛堂里,放一·本·道家经典?”她翻开道经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善清会福仙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