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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没听见沈小将军说的话吗,不想死,就滚一边去。”宋慈婳被他这么一噎,心中虽有怨气,但也自知不是二人的对手,遂拂袖离去。沈未凉轻吐出一口浊气,因着胸腔中积怨的怒意,叫她握鞭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尽管她清楚的知道,不管杀满都多少次,宋勉和将士们都不会回来了,可她独独咽不下这口恶气。女人身形凌厉地像一柄弯刀,从眉眼到鞭锋俱是杀意,直直朝男人迎了上去。满都侧身避开她的攻击,长剑横在身前,游刃有余地笑道,“从前的沈未凉都要不了我的命,现在的沈未凉就更不可能。”沈未凉屏气凝神,无视他的嘲弄,按照萧燃教她的招式,一鞭一花,一花三变,直逼要害。几回对峙下来,满都竟有些招架无力。沈未凉看准时机,手中九节鞭宛如一条银蛇,舞动之间鞭风飒飒,猛然间缠住了男人的脖颈。满都避让不及,登时呼吸困难起来。他眸色一暗,手中长剑径直落下,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硬生生将九节鞭砍成了两半。女人在大力之下被剑气逼得吐出一口鲜血,满都长剑抵在她的心脏处,剑锋与肌肤堪堪只隔着层软布衣裳。而沈未凉手中断裂的九节鞭离男人的的喉咙处尚有一截距离。这大概是报仇最好的机会。沈未凉这么想着,身子主动向前一大步,长剑穿胸的同时,女人手上的断鞭也如骨刺一般,狠狠扎进满都的脖颈里。男人不敢置信似的瞪大那双鹰眸,脖间传来的剧痛叫他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整个人便朝后倒了下去。长剑随着满都的动作猛然抽离体外,沈未凉脸色煞白着后退了半步,也脱力般向后仰去。橘子&&萧燃若知道后,恐怕又要骂自己是个蠢女人了吧。沈未凉如是想着,沉沉闭上了眼。☆、初见窗外的雨点声一声声清晰入耳。沈未凉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发怔。心脏那处仍传来钝钝的疼痛,女人抬手抚按住胸口,面色显得苍白而无力。“阿凉,你哪里不舒服吗?”许怀衣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女人回过神来,微一打量男人那张清润俊朗的面孔,就知他还没有登基为帝。难得的,连眉宇间还藏着一丝少年气。“我没什么大碍,殿下方才在说什么?”许怀衣似是不信,狐疑着又瞧了她几眼,见她当真平静如水一般,遂重复道,“赤阳派了国主的亲弟弟来作为质子,待会你陪孤去见一见。”沈未凉眸子一紧,默了默没作声。这次重生回来,若想改变她与满都同归于尽的命运,恐怕没有之前几次那么容易。如果她在这么多年前就解决掉满都,旁的不说,宋勉他们大概就不会战死沙场了吧。可这样一来,她是不是也绝无可能再遇见萧燃了?女人纠结地咬着唇瓣,眉头紧蹙。本以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抉择,因为没有什么比五千将士的命更重要了。可只要一想到她将会与萧燃形同陌路,心里竟难过的险些落泪。见沈未凉表情郁郁,许怀衣还以为她不乐意一同前去,便隐约有些埋怨道,“孤知道你很忙,忙着要去见新入营的将士们,可是孤也很忙,就这么一丁点儿同你相处的时间,你还要再三考虑吗?”新入营的将士?沈未凉在桌案下掰着手指算了算,现在约莫是兴帝十六年的样子,而她也只有十五岁。正好是跟着她家老头子上战场的第一年。“殿下,我陪您去就是了。”沈未凉口上应下,心里却盘算着,要见一见那赤阳的质子看看情况才好。许怀衣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抬手有些青涩地别过女人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过几日就是春休了,届时孤也能得些空闲,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沈未凉听见他这般温柔体贴的语气,倒是想起来,最初的时候自己为何一心扑在他的身上了。翩翩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而她又年少不经事,竟以为许怀衣眼里一时有自己,便会一世都有自己。天真烂漫,却也可笑的很。念此,沈未凉垂下眼帘,没甚感情地笑着回答,“我还没有想好,到时再说吧。”-雨下了好一阵子,不仅没有要歇的势头,反倒愈发大了起来。屋内烛火摇曳,茶香袅袅。俊逸的男子坐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沈未凉扯些闲话。任谁见了,都是一派温馨的场景。只是沈未凉要能再专注些就好了。可惜她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譬如宋慈婳是怎么同满都勾结到一块儿去的,譬如阿木到底记没记起他灭了自家满门的事儿,再譬如萧霸王若晓得她拼死也要报仇,会气成个什么样子。想的烦了,女人抿抿唇,瞧了眼窗外暗沉的天色道,“殿下,再不去就要天黑了。”许怀衣轻轻“嗯”了声,头也未回,掀着茶盖道,“这雨下的如此大,还是再等等吧。更何况,就算天黑了,你留在东宫里,也是可以的。”沈未凉闻言,神色微微一僵。这话说的隐晦,但她又不是傻子。女人迅速垂下头,没由来地想起醉香楼那晚,她与萧燃贪得孟浪。许怀衣自然不知这许多,只当她是害羞了,遂弯了弯唇又道,“孤若继承大统了,定会封你为后,所以不要害怕,阿凉。”沈未凉低着头,眼里却浮出一丝鄙夷的笑意来。这话她都要听出耳茧子来了,真想上前揪着男人的衣领子告诉他,办不到的事儿就别轻易许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女人整理好面上的神色,抬起头淡淡道,“殿下,明儿我还要去军营,今晚实在不方便留在东宫里。您若嫌这雨大,赤阳质子那儿,我替您跑一趟吧。”说着,沈未凉便站起身来,抬腿准备往外走去。尚未绕过屏风,却听许怀衣妥协似的开口,“走罢,这么大的雨,孤怎舍得让你独自前去。”呵,这原本就是他的事儿啊。怎么反倒说得如同莫大的恩赐一般。沈未凉顿了顿步子,没好气地背对着男人翻了个白眼,然后与之一同朝外走去。赤阳国主的亲弟弟唤做戈麟,看上去年纪很小,约莫同他们一般大。可谈吐举止,却皆是一副老成稳重的模样。见他和许怀衣聊的投机,沈未凉百无聊赖地晃了晃膀子,四处打量起屋内的陈设。一个不小心,就在转悠间与一名小厮撞在了一块儿。盘中糕点滚落一地,沈未凉边帮着捡拾,边抬头冲那人抱歉,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这小厮正扬着一双鹰眼,锐利地向她投来一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