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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仍是不耐烦着,却一字一句都清晰地应着。“王爷,原来芝宜的未婚夫婿是高中的探花郎李大人。”“那你可知李伦甫赶考的盘缠,是用芝宜卖入王府的银两换来的。”沈未凉顿时沉默,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偷听墙角的孟长礼倒是一惊一乍地跨进门来,“什么!用自个未婚妻的卖身钱做了官?”孟长礼虽说得难听了些,但却都是事实。不等萧燃给他赐座,男人倒是厚着脸皮一屁股坐在沈未凉对面,继而高声调笑道,“萧二哥你这归京速度,还真是令人咂舌啊。”萧燃听出他话中揶揄,恶劣地笑了笑,“看来世子的舌头是不想要了。”孟长礼无辜地闭上嘴巴,只得控诉似的用委屈的眼神瞧了瞧对面正在看戏的沈未凉。女人适时地接过话,转开话题,“世子爷可有李伦甫的下落了?”孟长礼正色道,“这么说吧。现在我手头上的消息有二,一是梁府有名唤做游月的婢女前来报信,说是她家小姐暗中派人抓走了李伦甫;二是我派去的人查探到李伦甫确实被秘密带入了梁府中。”沈未凉有些吃惊,“梁云妆区区一个闺阁中的女子,怎有这般权利擅自抓走当朝探花郎?”孟长礼摊了摊手表示不明白,“不过叫游月的那丫鬟居然反水了,跑来出卖自家小姐,也着实让人匪夷所思。”沈未凉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明朗,遂转头看向沉默着的萧燃。男人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半眯着眼,神态懒散。察觉到沈未凉近乎求助的目光后,这才放下耳杯,“梁云妆定是不敢如此大胆囚人,她背后站的怕是梁家某一位老狐狸。”沈未凉沉思着又道,“可劫走李伦甫,究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孟长礼猜测一二,“或许是看中了他的才华,想要拉拢他?”萧燃嗤笑,“放着堂堂状元不拉拢,偏要拉拢一个迂腐且无用的探花?”孟长礼最怕动脑子,当下叫唤着脑壳子疼,便要撒手不管。萧燃知他素来三分钟热度,也不勉强,吩咐他继续盯着梁府,然后手一挥便将人赶走了。花厅又只剩下了他二人。屋外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沈未凉本就落水受了寒,此刻穿得单薄,鼻尖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来。女人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抬眼瞄了瞄上座陷入沉思的男人。萧燃被她打喷嚏声所惊扰,面上登时浮现出不悦的神色。“怕冷就回屋歇着去。”男人翘着脚,语气稍带着些厌烦。啧,没人情味的家伙。沈未凉见他张口就是赶人走,也不欲多留,起身便朝外走去。未等她跨出门槛,就听萧霸王恼怒着又喝道,“外边下着雨,你就准备这么淋回去?”若要让旁人见了,还以为摄政王府是什么极恶之地,竟这般苛刻地对待自家王妃。沈未凉自小就不金贵,行军打仗什么架势没见过,淋两滴雨又不疼不痒的。她淡然一笑,“只要穿过这片院子,就到了长廊,从长廊走过去……”女人话未说完,就被萧燃凶巴巴地打断,“翠浅,送夫人回屋。”循声出现在门外的小丫鬟高声应着,“啪嗒”一下撑开油纸伞,朝沈未凉做了个“请”的手势。沈未凉识相地闭上嘴巴,钻进伞下,只露出一截绯红的裙裾。-黄昏晚照。约莫离戍时三刻还有一会儿,沈未凉换上了身夜行衣,箭袖窄腰,长发高高束起,青丝直落。从前她惯用的是红缨枪,如今左手已废,却是再使不出一手漂亮的沈家枪了。可她又不善用剑,遂在腰间别了柄弯刀,以备不时之需。出了花云院,她虽已尽量避开府中仆役,可还是迎面撞见了双手捧着杂物的小厮。沈未凉这身行头过于像个贼,以至于来人二话不说就朝她丢掷了块陈旧的歙砚来。女人身形一闪,飞快地躲开,歙砚坠入松软的泥土中,顿时砸出了一个小坑。不等她反应,小厮又拳脚相加招呼上来,一招一式都快准狠,俨然是个功夫深厚的行家。沈未凉不禁感慨摄政王府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厮武功都这般出众,还真是叫她大吃一惊。被缠得久了,沈未凉连连退开数步,开口喊停,“等等!是我……王妃……”那小厮一怔,方抬起头去瞧她。少年人长长的刘海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只黑白分明的瞳仁。沈未凉认出,他好像是上次在院门口撞到了萧燃那个倒霉小厮,“是你?”少年人笔直地跪下磕了个头,“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王妃娘娘。”他的声音好似刻意拿捏着,干涩中还带着嘶哑。沈未凉蹙眉,总觉得这声音这容貌都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来不及等她多想,天色已慢慢暗沉下去,无边无际的黑夜逐渐弥漫开来。沈未凉遂匆匆撇开小厮,赶到了约定的地方。萧燃已提前候在花园里等她,神情依旧是那副瞧诸事不爽的模样。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勾勒出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她生的并不很白皙,却是另一种健康的肤色,处处透着生机。沈未凉款款冲面前的男人扬起一个和煦的笑容,“王爷,咱们出发吧。”萧燃压下深重的目光,从怀里掏出张半透不透的玄青色面纱,扔给她道,“系上。”沈未凉顺从地接过,蒙住半张清丽的脸庞,只留下一双通透且明亮的眼睛在外。二人一前一后抄了条隐秘的小路,趁四下无人翻进了梁府。暮霭沉沉,许是少了一房子嗣的缘故,丞相府中显得有些过分安静寂寥。“王爷,您可知梁燕尘住在府中何处?”女人跟在萧燃身后小声询问。萧霸王哼声,随口道,“本王这是头一回摸黑翻人宅子。”才不是!明明在东燕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偷偷摸摸翻进了太师府!沈未凉在心里默默想着,眨了眨水眸。男人望着偌大的宅邸,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飞身跃上屋檐,朝沈未凉勾了勾手。后者立刻明白他是想从高处寻梁燕尘,于是踏着墙壁借力,也利落地翻身上了屋檐。夜风阵阵拂面,星子满布苍穹。沈未凉来不及欣赏这良辰美景,只是小心翼翼跟在男人身后。她自诩飞檐走壁的功夫练到了家,身轻如燕不说,灵巧地却也近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可萧燃的轻功显然要比她精湛许多,竟能悄无声息地踏屋檐跃高墙,不发出一丁点动静来,宛若鬼魅。也不知是坏事做多了心中惧怕,还是天生就是怯懦胆小之人,梁燕尘的院子四周安插了数名守卫。没等她二人靠近,便是一阵凌厉的暗器飞掷而来,直逼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