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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就是想不起来!“零,负一。”温柔的晚风吹拂中,忽然轻轻飘来一句话。章浣的第一反应是,这声音真好听——然后他猛地意识到,是那个每天傍晚在隔壁阳台上吹风的男生在对他说话。——他在告诉他数学题的正确答案!……后来的事情,一切一切都那么遥远模糊,许多细节都记不清了,无非是一个学遇得到了一个会耐心为他讲解难题的学霸,无非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常常为一个眼睛受伤无法的人读些消遣的书……这是一种莫可名状的默契,尽管他们甚至都不曾问过彼此的姓名。在章浣的记忆里,唯一清晰留下的真实是,有那么一天,他拿出一本偷偷带来的书,照例读给旁边阳台上的人听。那是一本时下流行的的散文集,在章浣读的那一篇里,引用了这样一首诗歌:“在整整一生都无法捉摸的幸福里是什么 在不断刺探我那原来已成定局的命运是什么 在不断呼唤我那原来已经放弃了的追寻是什么啊 透过那忽明忽暗的思绪在日与夜的交界处埋伏 只等我失足曾经珍惜护持的面具已碎裂成泥一切都只因为 我依旧深爱着你……”章浣读着读着,忽然沉默下来。片刻的静寂引来对方的疑问:“怎么了?”“……不,没什么,我先喝口水。”章浣随口扯了个理由,手指紧紧攥着书页,一时间心乱如麻。——在日与夜的交界处埋伏,只等我失足……他不禁抬眼向旁边阳台望去,男生修长的手指正交叉扣在一起,安静等他继续念下去。在大片漫卷的落日余晖中,他平静的面庞看上去是玫瑰的颜色。“……”章浣忽然就知道那埋伏着的东西是什么了。良久,他清了清嗓子:“在整整一生都无法捉摸的幸福里无论是怎样的诱饵 怎样的幻象我都愿意相信 愿意为你走向那满溢着泪水与忧伤的海洋我的心在波涛之间游走在等待与回顾之间游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无论是怎样的诱饵 怎样的幻象因你而生的一切苦果 我都要亲尝……”时至今日,章浣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天生就一弯到底。之所以坦然对家人出柜,不过是因为他心心念念的是个男人;而从多年前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他而生的一切苦果,他都要亲尝。注:诗是席慕蓉老师的。【十六】林致立,男,高富帅。职业,著名室内设计师,业内传说其人能抛开工具只用双眼精准量房,误差不超过五厘米。性格,开朗,风趣,成熟以及——固执。认识大约两个月后,迟钝星人章浣终于从林致立频繁的邀约和不同寻常的热忱之中嗅到了一点异样的味道。严词拒绝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工作室和林致立的工作室正在合作一个高档酒店式公寓小区整体室内装修的设计,而章浣负责跟进这个项目。对方的追求也从起初的试探变得越来越坚定,甚至暗示想要发展更为长久稳定的一对一关系。其时,章浣正全神贯注地与一盘小龙虾做殊死搏斗,闻言条件反射问:“固定炮友??!!”林致立:“……”智商终于慢吞吞上线的章浣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捂着脸反省自己的思想究竟是有多龌龊。看出林致立的认真,于是他坦诚地告诉对方:“我有喜欢的人了。”观察力向来精准敏锐的男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分明刚失恋不久。”“……”说得好,我选择狗带,章浣捂着玻璃心欲哭无泪。“既然注定无果,为什么不试着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呢?”男人以温柔手指抿去他脸上沾到的一点辣油,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就像手里的股票一跌到底,如果不趁早抛掉,就只能烂在手里,永远铭记着你的投资失败。”章浣张了张嘴,半晌,说:“……可是,感情又不是股票,不是投资。本不应该抱有从中获利的念头,又谈何回报?”股票这种东西,想买哪个买哪个,想放弃的时候就挥一挥手卖掉了。大家投资股票,都挑着潜力股买,为了赚钱;可对感情的投资……并不一定要求得到什么回报。至少,他并不求。“不求回报吗?还真是纯粹的感情啊……”林致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明白了。”章浣松了口气。明白就好,以后大家还是可以愉快玩耍的嘛。也正因为如此,章浣没能及时发现,林致立所谓的的“明白”和自己的根本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他单方面地把这一页轻轻揭过,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和对方谈合作、谈公事,殊不知每每在他认真蹙眉研究设计方案的时候,林致立是用一种怎样痴迷而欣赏的目光凝视着他。很快到了一年当中最热的时节。阳光晒得人心浮气躁,单调的蝉鸣有气无力,倘在马路牙子上磕个鸡蛋,马上就能煎成八分熟。就在这样的天气里,章浣和同事们一家一家跑建材商,哪里都找不到令他们满意的颜色——做室内彩绘涂装的颜色。要有质感,要有立体的表现力,一般的涂装材料做不到,一些高端的产品颜色上又太过局限,工厂倒是可以定制,但需要自己提供样板色,实在让人为难。恰在这时,林致立打来电话说,他曾在自己任美院教授的伯父家里见过老先生自己调配的色谱,充分运用了传统的国画颜料,很符合这次设计糅合中国元素的主题。这可帮了大忙了,只是又欠了林致立一个人情——章浣挑了个不那么热的下午,提上一些礼品,和林致立一道,去他伯父家中拜访。车子驶入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小区,停在一栋陌生而熟悉的楼前……章浣迟疑地跟着林致立的步子拾阶而上,陌生的防盗门后,露出一张几分熟悉的主妇的脸。章浣瞠目结舌——这不就是他初中时候的班主任赵老师吗?!说起来,初中的时候,确实听说班主任的老公是位画家来着……直到在客厅里坐定,章浣仍不敢相信事情竟会这么凑巧。林致立在一旁笑:“说起来,我小时候也常来伯父家学画,见过不少伯娘带的学生。说不定,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面?”章浣耸耸肩:“谁知道呢。”就算果真有过匆匆几面之缘,他也不记得了——毕竟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注意过旁人。公事谈得很顺利。林教授的国画色谱完全迷住了章浣,初步的合作意向就此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