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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道:“你和柔沛……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陈炎不以为意地把手搭在曹艺卉的手背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道:“等一会儿再跟你说。不过,我没事儿,你别担心。”陈炎这话并不能让曹艺卉放下心来,她忧心忡忡地握住陈炎的手。等陈炎到了小菜馆,他订了八人位的包间,点了几个菜之后等服务员离开,在包间门轻轻阂上的瞬间,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结一般,莫名变得沉重起来。陈炎深呼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给曹艺卉倒了杯温热的茶水,稳稳地放在她面前,轻声开口道:“妈,我不喜欢陈柔沛。”陈炎低垂着眼眸,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又长又密,微微打着颤儿,显示出陈炎当前的小心翼翼和内心的不安。曹艺卉静静地看着陈炎,握住他的手说:“我知道。”陈炎低着头,声若蚊蚋地说道:“我讨厌陈柔沛,也,不喜欢女孩儿……”曹艺卉愣了片刻。陈炎不敢看曹艺卉此时的表情,他回握住曹艺卉的手,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曹艺卉会在下一秒就甩开他的手。陈炎硬着头皮接下去说:“妈,我不想回那个家了,你和我一起搬出来好不好?”曹艺卉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她当前还停留在陈炎上一句话的疑惑和震惊当中,“不喜欢女孩子”代表着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或者说答案早已经赤衤果果地袒露在前,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它。屋子里的沉默让陈炎愈发心惊胆战,好在曹艺卉握着他的手依然握得很紧。曹艺卉缓了好一会儿,等到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她才开口问陈炎:“不想回那个家……那你能去哪儿呢?陈炎,妈知道你委屈,等你毕业以后经济独立了,咱就不留在这里了好不好?咱去别的城市成家立业,哪儿都行。”曹艺卉的话里避重就轻,陈炎没有说破,而是重新引导着话题道:“妈,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有钱了,我上了大学以后在网络上当了大半年的主播呢,而且前几天还去工作室当临时模特,挣钱的法子可多了。”陈炎起先不敢把自己直播赚的钱告诉曹艺卉,是因为害怕曹艺卉问及那些钱是怎么来的,毕竟那可不是一个大学生兼职就能赚到手的数目。陈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会向曹艺卉出柜,他一直以为这个秘密会烂在他的肚子里,等到他死后一并烧成灰烬,悄无声息地埋进墓园里。但是现在,陈炎可以毫无顾忌地打开手机,点出艾朗的朋友圈给曹艺卉看:“工作室还没出片呢,不过这儿有几张是和我一起拍照的朋友拿到的先导片,你看看我拍得好不好看。”曹艺卉沉默无言地拨动屏幕上的照片,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艾朗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拉得老开,侧卧在陈炎怀里,单手勾着陈炎的脖颈;而陈炎低首垂眸,轻佻玩味地用中指并食指抬起艾朗的下巴。照片中,陈炎薄唇微张,艾朗则冲着他喷吐烟雾。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就如同烟雾缭绕,几乎要从无声的照片里飘散出来。照片很美,可落在曹艺卉眼里却只剩违和感,她不适地蹙了蹙眉。陈炎见曹艺卉看完照片,就接着说:“这个人是我朋友,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他是个平面模特来着,这次拍写真也是他临时找我过去帮忙拍的。”曹艺卉把手机推还陈炎,下意识地问道:“是……什么朋友?”陈炎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等反应过来就轻轻笑着解释道:“只是普通朋友,和我同校,是军训的时候认识的,他就站在我旁边……不是男朋友哦。”最后一句才是曹艺卉想要的答案,可她突然间从儿子口中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纵使陈炎是在否认那人的身份,却也依旧令她感觉到强烈的不适。既然这个人不是男朋友,那……曹艺卉突然联想到什么,她欲言又止地看着陈炎,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是程溪吗?”曹艺卉会联想到程溪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陈炎从搬进那个家至今,唯一带回家里的“同学”就只有程溪一个。曹艺卉当时还挺高兴的,觉得陈炎终于能够打开心扉去认识新朋友……第81章曹艺卉一开口便猜到程溪,这在陈炎的意料之外,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程溪”这个人的存在,短时间内频频在曹艺卉面前被提起:今天没有去等公车,是一个朋友送我回来的;周末我不回家了,要和朋友出去玩儿;我吃过晚饭再回学校,一个朋友顺路来接我;程溪还惦记着你做的饭菜呢,特别是鸡蟹煲,他可喜欢了……陈炎没有出众的交际能力,更没有庞大的交际圈,当程溪送他回家遇见曹艺卉的那天起,陈炎之前跟曹艺卉提起过的“朋友”,就自动地一律被“程溪”这个人名彻底顶替了——这并不值得奇怪。陈炎犹豫了一瞬间,却还是选择直接和曹艺卉坦白道:“嗯……”这一声简明扼要的回答,无论是对于陈炎这个“说”的人,还是对于曹艺卉这个“听”的人,都显得格外沉重。陈炎抿了下发涩的薄唇,唇上微微有点儿起皮,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喝过水了,难怪喉咙口艰涩得连他心里都发慌。曹艺卉的眉心皱得很紧,唇角的梨涡比陈炎还要深一些,然而她此时不是在笑,而是将嘴唇抿成一线。曹艺卉内心忧愁又心痛,握紧陈炎的手,严肃地问道:“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搬去和程溪一起住?”程溪上次在他们家吃饭的时候,曹艺卉聊家常就听程溪提起过,他家人给他在本市买了一套高级公寓,他暂时是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闻言,陈炎愣愣地点了一下头,随后又赶忙解释道:“不过就只是暂时住几天,我很快就自己出去外面租房子住了……”曹艺卉一看到陈炎点头承认,已经听不进陈炎其他话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陈炎说:“陈炎,你听妈说,就算你是……咱也得靠自己自立自强,只有经济独立才有话语权,你看mama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曹艺卉哽咽在喉,她活到现在四十出头,仅由两个词眼儿便可贯穿一生:前半辈子是“穷”怕了,后半辈子则是“软弱”怕了。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几岁大的孩子到处躲债,那种日夜缠身的恐惧几乎要压垮她最后的精神支柱,至亲的无能为力和远亲的避之不及,都让她感到人生如此绝望。陈柏原的出现,可以说是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一道黎明曙光,尽管她此后要为这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