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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与鹤飞骑风围屏,弯腰轻捡起地上的团扇,上前说:“小姐要吃些东西吗?您近来都没什么胃口,要不要吩咐厨房煮些药羹?”庄怀菁微抿嘴唇,手轻捂胸口道,“事情太忙,吃不下,拿账本过来,我待会看看。”她曾以为太皇太后是因为皇帝不方便参与此事,现在看来倒不像,或许她本来就不想见庄夫人。绝对不能让母亲发现这件事。归筑道:“大小姐听奴婢一声劝,还是先去歇息会儿吧,您都已经忙了大半天,吴老大夫都让您不要太过劳累。”她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庄怀菁起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归筑知道自己瞒不过她,迟疑回道:“外头有人拿了您的名帖,说有位贵人要见您,和相爷有关,问他也不说身份,奴婢心想这时候哪里有什么人会来相府,便不想打扰您。”庄怀菁微顿,轻道:“带上来吧。”在这时候有她名帖,又道贵人,与父亲相关,只有昨日才见过的太子。递名帖来人确实是太子身旁侍卫,穿着便服,为表明身份,见庄怀菁时还将太子的玉饰拿了出来。“贵人让奴才拿这东西给您过目。”庄怀菁认得那玉饰,她曾亲手解过,便颔首道:“那位有什么事?”今天特意派来侍卫,是昨天有事忘记和她说了吗?侍卫为难道:“贵人说只能让您知道。”庄怀菁摆手让伺候的丫鬟下去。屋内的香几摆珍贵盆景,屏风微开,宽敞有格调,归筑为她奉茶,又道小姐有事叫奴婢,到门外等候。待遣退所有下人后,侍卫才恭敬开口传太子口谕。他声音低,但话却说得清楚,没有任何停顿。“明日您若去东宫,殿下可允大小姐与相爷见上一面。”庄怀菁愕然,仿佛听见了比方才太皇太后派人下药还要不可置信的消息。她失手摔碎手中的杯子,水溅一地,湿干净的裙角。在外边守着的归筑听见声响,忙推门进来。庄怀菁轻扶额头,摇头道:“出去。”归筑瞧那低眉垂头的侍卫一眼,见庄怀菁确不像有事的样子,只得福礼道是。庄怀菁问那侍卫道:“可是他亲口所说?”“是。”地上有好几片碎片,庄怀菁心跳得厉害。允她见父亲一面?太子这个提议实在诱人,明明他以前从未松过口!难道昨日十分合他心意?白皙的手紧紧攥着,圆润的指尖顶|住掌心,有了淡淡的红印。半晌之后,庄怀菁才道:“望回禀他,我明日午时到。”那侍卫并未留多久,不过半刻钟便出了庄府。归筑小心翼翼进屋,差遣丫鬟打扫干净地上脏污。庄怀菁的大丫鬟是惊心挑选上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说。庄怀菁道:“明天有些事需我出面,或许会歇在外边,托万管家好生照顾家中事务。”第9章第二天。一辆马车在东宫侧门徐徐停下,陌生的马夫将玉佩递给守门的侍卫。侍卫接过看了两眼,抱拳放行。庄怀菁带白色帷帽,遮住姣|美的颜姿,睫毛修长微卷,手执黑檀木双面绣团扇,换了身月白绣粉蝶襦裙,系带掐出纤细的腰线。她出门时很谨慎,极少会用自己身边让人眼熟的丫鬟小厮,若是做些隐蔽的事,更加不会带相府的人,以防传出不好的东西。这马夫是东宫的侍卫,和庄家的马车换了,现在的庄家大小姐,应当在去田间庄子的路上。只要瞒过庄夫人,一切都好说。即便熟悉之人,看她的身形,怕也认不出是她——太子现在不见庄家人的事,几乎人人皆知。天牢守卫森严,犹如铜墙铁壁,派人进去何其困难,庄怀菁最知道。她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件事,庄怀菁还以为八月以前不可能见到庄丞相。如能得一个见他的机会,她去了半条命也在所不惜。东宫太监李正富领两个梳双宫髻的宫女在旁等候,后边还有六个太监抬辇。他见人来了,忙上前要将庄怀菁搀下马车。庄怀菁似乎没把凝水涧的事放心上,柔荑纤软,搭宫女的手,道了声谢后,又说:“许久未见,李公公近来可好?”李正富脸皮也厚,顺坡而下,回道:“多谢大小姐挂念,奴才感激不尽,殿下正等着您。”庄丞相手握权势,相府女子素养非普通人能比,举止言行皆含典雅高贵之气。如画般的团扇绣工精致,白色帽帷遮住庄怀菁的表情,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庄家不是以前的庄家,没必要因为小事招惹到太子跟前的红人,平白惹记恨。太监抬辇架往前走,罗伞挡住太阳的炎|热。李正富在旁边话不离嘴:“殿下先前下了命令,多有冒犯,还望大小姐恕罪,奴才也是为了您着想,上次在那地方的事一句话都没透露。”“有劳李公公。”她耳垂坠玲珑鎏金耳饰,纤细的手腕带碧绿玉镯,“太子殿下今日召我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这您得亲自问太子殿下,奴才还真不知道。”他看了眼四周,又压低声音开口,“奴才倒是隐约听到了二皇子几个字,您也知道他们的关系,要是没别事可千万别提他。”庄怀菁心想迟了,她早提过了。太子和二皇子私下的关系多的是人知道,但他只是秉公办事,谁也找不到他的私心,倒是二皇子不时出言刁难一句。太子成熟稳重,她以为他不在乎这种事,没想到会惹那么大的不喜。离二皇子回京的时间相距不长,他找她过来,难道是想用她提的法子?可这不像太子的风格。庄怀菁手搭辇架的黄花梨木扶手,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问道:“他在哪?”李正富支吾几声之后,才道:“在舞乐坊……大小姐勿要误会了,舞乐坊建在荷花池上,这种天最清凉,殿下正在办公,奴才让凝水涧的人来献乐,并不是要您做那种事。”庄家大小姐舞技绝伦,擅长琴乐,京城无一不知。庄怀菁如画眉目微微皱起,酥腰纤直,微白指尖紧攥木柄,又稍稍松开。襦裙熨帖娇|柔的身子,柔|滑的雪脯轻轻起伏。她轻轻揉着额头,问道:“在哪?”李正富回道:“还得再往前走点,您别心急。”这位大小姐在京中贵女间尤得推崇,连平日嚣张跋扈的柳贵妃都曾对她赞赏有加,天生的淡性子,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出那种法子。……舞乐坊在东宫荷花池水榭亭苑,临假山傍莲水,比方才那处要大上许多。两侧帷幔轻卷,用四爪金蝉钩高高挂起,缥缈的纱幔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