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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贴身婢女呢?”秦惠妃再度问道。这下璃阳公主忽然抬起了头望着她,一言不发,眼睛却红肿起来。气氛一时有些怪异,苏贵妃和秦惠妃镇定地端起茶来。半晌,情绪始终无法平静的璃阳公主忽而高声问道:“是谁让你来我宫里指手画脚了?秦惠妃一时愣住,端起茶盏的手臂也停了动作,显然未料到璃阳公主会有如此反应。“惠妃娘娘?”璃阳站起身来继续问道。“是朕允的,璃阳越来越没规矩了!”带着威严和气势,皇上缓步而来。宫中所有婢女都转身,伏地相迎,苏贵妃和秦惠妃也走下来行礼,璃阳只能无奈地跪了下去,沈不渝也随着公主跪在一旁。“好了,都起来吧。”皇上坐下去才发了话。“璃阳,一夜未归,可是有违约定?”他冲着仍旧跪在地上不起的璃阳问道。“是,璃阳知错。”她抬头望着那双不具往日温和笑容的眼,木然应着。“好,很好。以后就不必出宫门了,直至沈将军凯旋归来。”璃阳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反驳。“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以后不想听到谁在宫里嚼舌根子。”皇上转身对苏贵妃和秦惠妃说道。“是。”两位娘娘一同答道。“梁家,也要受些惩罚才是。”皇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对于这个公主,他还是偏爱的。“父皇!不关他的事。”璃阳公主无力地喊着,却没能让皇上回头。即使此时璃阳已知自己是真心错付,她还是不顾一切为他求情。秦惠妃看了一眼苏贵妃,便提起杏黄衣裙追着皇上的脚步去了,而苏贵妃则留下处理剩下的事务。鸣澜殿里的所有宫人都被带了下去,低声的哭喊与无力的挣扎连成一片,让人浑身难受。他们是被带下去全部处置掉,或者发往冷宫伺候废妃,或者直接杖毙,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苏贵妃看似温和无害,但是今日之事她也功不可没。秦惠妃见璃阳公主与她关系亲近,抓住把柄便有意挑起事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本来苏贵妃也可以压下此事,她却主动禀告了皇上,听候发落。璃阳公主与梁文正不顾彼此身份,在公主婚后还私下往来,有损皇家体面。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有皇上护着,其他人就没这个幸运了。不过几日,梁文正就被发往苦寒之地戍边,临行前却被宁国侯求了情,保了下来,听闻与莫静婉待在一处。而璃阳公主自那日起,鲜少迈出鸣澜殿。她遣退了苏贵妃安排的十几位宫女,只留了一位年纪最小的在身边伺候。她说爱恨,已经离她远去。————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来得有些晚,却持续下了三天三夜。大雪之后,大地被染成了银白。沈不渝站在阶前举起一双冻得红彤彤的小手,不断地哈着热气,画眉从屋里跑出来递上了暖手的小火炉。沈不渝最近有些忙,茶楼的生意红火了起来后,店面就要扩大;一直亏损的当铺也有了进账,需要再去好好盘点货物,对对账;绸缎庄子最近生意惨淡了些,她也要去找找原因……总之,事事她都要过问了才能安心。每一次沈不渝都是带着许清和画眉去玉镶楼,吩咐掌柜的给他们上最新的菜式,再泡上一壶温热的茶,让他们慢慢品尝,她则转身上楼去了。“你说王妃这几日都是见的什么人?也不让我们跟着,也不许和王爷说起。”许清端起茶来浅酌了一口,眼睛却盯着二楼看,旁敲侧击地问着画眉。画眉放下手中的碗筷,斜眼道:“我告诉你,少打那些歪主意!王妃不让你说,你就当真没和王爷说吗?”许清讪笑:“哪里能啊?”他心虚地望着手中的茶,不敢看向画眉。“要不是看在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上,谁稀罕出门带着你!”画眉一脸鄙夷。这话却是狠狠戳了许清的心,一时激动地提高了声音:“三脚猫的功夫?我可是王爷千挑万选出来的。”画眉压低了脑袋,趴在桌子上不说话,许清环顾四周才发现他刚才的反应已经惊扰了其他人,一时尴尬不已。“王妃交代要我们低调,不要惹事生非,你倒好……”画眉一脸嫌弃。“还不怪你……”两人小声地互相埋怨着对方。“既然你都提了王妃去见什么人,实话说我确实不知,不过,我也想要问问你,王爷这几日神神秘秘地又去见什么人?”画眉转过头问着。“这,这……我不知道。”许清支支吾吾。两人各自把头转向一边,互不理会。而二楼的房间里,沈不渝已经换了身衣裳,取下了身上所戴的金银珠钗,又戴上面纱,她在等人。~~~沈不渝等的这位神秘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死而复生的姐夫—杨喃恩。一开始,沈不渝激动地以为他和自己一样重生了,后来镇定下来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死,而是识破了沈壁辰的计谋,不动声色,将计就计以求生机。他不仅瞒天过海活了下来,而且他的腿似乎也好了起来,因为他是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的!杨喃恩此时的身份是一名江南茶商,名叫柳成风,带着一批新货来奉阳城寻找合作伙伴。“姑娘既是来谈生意,就该坦诚相见,躲在面纱之下,是为何意?”杨喃恩对她有些不满。“我从小就因为样貌丑陋被父母抛弃,一直遭人嫌弃,如今已经摘不下这面纱,还请柳公子莫介意。”刻意沙哑的嗓音让对面的人眉头一紧。沈不渝为了完全撇开自己的身份,苦练这种沙哑的声音已有三个月,如今已经能够自如掌控,令人听不出她原本的声音。柳成风上下打量着沈不渝,许久才开口道:“既然你我都不想被人知道身份,那这生意也难做了些。”这话是明显不相信她刚才的说辞,势必要看得她的真面目了?生意肯定是要做的,他也明白手里的货抢手,而沈不渝急需这批茶。思考了良久,沈不渝都未有动作,因为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他。之前对于这个姐夫的了解也仅仅限于那几日的相处,而前世她一直以为他死了,之后更无交集。“那就等姑娘想好了再来找我吧。”杨喃恩说着就扶起桌角站起身来,拿起拐杖准备离开。这是,欲擒故纵?沈不渝心中又急又气,果然好手段!在他拉开门之前,沈不渝一跺脚站了起来,像是做了个很大的决定。“姐夫,留步。”压着心头那股莫名火气,沈不渝恢复了正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