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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年当力壮的时候,怎会如此唏嘘?”李隆基憋了一夜的问题,终于还是问了出来:“道长博学多才,又去过很多地方,可知长生丹的存在?”元丹丘似乎有些不悦,但面前之人毕竟是真龙天子,只得好言劝道:“长生本就是虚无之言,圣人又还年轻,怎会问及此物?可是有谁在圣人面前说了什么大话?”李隆基叹了口气:“不瞒道长,朕一年比一年心生担忧,这大唐边疆如此广阔,交给谁都不能够放心的下。”李白细细看着李隆基的神情,到底是放不下这肩上的担子,还是放不下这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呢?元丹丘道:“圣人已竭尽所能,为这天下,为这苍生,付出了一生,几十年的光阴,说短也快,说长也确实很久远,几十年后,圣人便将这担子卸下,交付他人,功过任后人评说,自己问心无愧便可。”李隆基并没有因为元丹丘这番话而感到释怀,显然他想要的并不是这区区几十年,他想永久的做这万里江山的主人。元丹丘告了退,便和李白一同退了出来。“圣人似乎越来越执着了,年轻时的他可是从来不会想什么长生丹的,近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白轻笑了一声:“想来是最近太子的人选令圣人难以决断,亦或是圣人觉得这些殿下中没有心仪的储君,不放心交给他人,便想寻求这长生之道罢。”元丹丘斜眼睨着李白:“少贫嘴,你会信?”李白笑笑不语,两人出了宫,元丹丘看着街上的行人,问道:“许久未来长安,如今却是白为主我为客了,现下要去哪里?”李白道:“想来长安对道长来说也甚为熟悉了,那就去个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吧。”元丹丘一脸的好奇,直到李白将他领进自己家门,他才恍然大悟的笑道:“我还道这长安城有哪里是我不曾去过的,原来是太白的家,我还当真没有来过。”李白忙命人去备上好的茶水,到了前厅,他欣然邀请道:“道长要在长安待多久?不如就在我家中住下罢。”元丹丘摆了摆手:“太白盛情我心领了,只是你觉得长安城这么多双眼睛,我若是住在了你这里,别人会怎么想?怕是圣人对你更会猜忌和忌惮。昨夜圣人还向我聊起你,他说本来看中你的才华,想你是个淡泊名利的文人雅士,没想到也与那些人也是一样,令他很是失望。”李白无奈道:“不过是去了太子府一趟,圣人便以为我入了太子门下,进而对我疏远提防,我有口难辩啊!”元丹丘理解的点点头:“圣人确实变得多疑胆小,还贪生怕死,和以前大为不同,他看不上太子,废黜太子也是早晚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参与进去,皇家的事情最不好沾惹,莫要觉得太子可怜便伸手帮他,这时候还是避而远之的好,说不定他日后为王,有自己的封地还能过得快活自在一些。”“就怕太子不这么想。”李白道,“圣人的想法实在诡异,我在他身边自然也不会日日揣测他的想法,只是这些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元丹丘知道李白的雄心抱负,现在虽然在圣人面前青眼有加,却过得并不如意,确切的说是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施展。“我不会住你这里,事实上圣人也邀请我入住宫内,我觉得不好,依然住在我之前的小房子里,清净自在,闲杂人等一概不见。”说罢,他认真的打量了李白一番,笑道,“此番再见太白,似乎与之前有所大不同。”墨青上了茶,上次他也见了元丹丘,对他很是好感。李白吩咐道:“娘子可知道道长来了?”墨青道:“应是还不知道。”李白道:“那便派个人告知一声,午间道长便在家中用膳了。”他说的陈述句,一双眼睛却询问的望向元丹丘。元丹丘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了。”见墨青亲自去了,李白方才问道:“道长方才所说,某哪里有何不同?”元丹丘拿起茶盏,将漂浮在上方的茶叶拂去,喝了一口,砸了咂嘴,道:“茶叶还尚可,我说的不同,并非是说太白的处境,而是你的心境。”李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元丹丘想要说什么。元丹丘继续道:“我看之前的太白,虽然看似洒脱豪放,实则很是为自己的前途忧虑,怕一生碌碌无为,怕金子被埋没光华,怕一身才华无处安放,或者说这世道处处为难限制着你,让你很是愤慨。”李白笑道:“道长果然知我。”元丹丘低着头,杯中的茶水渐冷,他缓缓道:“现在太白反而给我一种真正的豁达,好像突然就看开了,明朗了很多,似乎眼前重重叠叠环绕的迷雾被吹散了些许,虽说远方的路还看不清楚,起码近处的路却有迹可循了。”李白没有说话,他觉得元丹丘字字说进自己心里,无奈的想,真不知道与这样的人交友,是福还是祸了。“让我来猜猜那阵清风来自何处。”元丹丘饶有趣味的看着李白,听见外间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以及墨青小声的说着什么,于是起身道,“想必就是太白之妻,许圉师之孙女,许夫人是也。”许萱刚踏入厅内,便听见有人提起自己,遂上前行礼道:“旧闻道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百闻不如见上一面。”元丹丘哈哈大笑,对李白道:“怪不得太白看起来春风满面,有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夫人,想来平日里的心结能解去一大半了。”李白暗暗心惊元丹丘竟然什么都知道,难道仅仅是猜测?还是从何处听来的?“元道长过誉了。”许萱看了一眼李白,笑道,“不知今日会迎来贵客,生怕怠慢,不知道长可有什么忌讳?”元丹丘轻松道:“我很随意,从来不会挑挑拣拣,简单些便好,劳烦夫人。”许萱见李白没有说什么,便告了退去安排午膳。出了前厅,许萱回头看了一眼,问墨青道:“之前在安陆时,你算是与这元道长有过交集,他可真的是与传说中的一样?”墨青提起元丹丘,便肃然起敬:“那时小奴虽然没有资格和道长说上几句话,但看他言行举止都十分洒脱自信,可见人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