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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还是拨通了方裕宁电话,他想好了,如果方裕宁接通他就道个歉,说自己发这条短信的时候脑子不清醒,让他别介意。其实这没解释的必要,他只是找个理由听方裕宁的声音,跟他说说话,一句也行。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时间久到陆离以为方裕宁不会接他的电话了。方裕宁的声音有点哑,有气无力的,“陆离?”“是我。”陆离发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没事……”方裕宁的声音依旧很虚。陆离突然有了一个自己很不愿意面对的猜想,他不是不晓人事的人,他想起昨晚跟方裕宁一起回家的陌生男人,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发抖。他努力平静自己语气,道:“你旁边有人吗?”“……没有,我一个人。”那个人走了?他把方裕宁一个人丢在家里?“你等会儿,我马上过来。”陆离说完这句,立马挂了电话。他不敢听到方裕宁的拒绝。下巴上冒出来的胡渣都来不及刮,他很快出了门,拦了一辆车直奔方裕宁的家。路上他几乎在出冷汗,想那个人要是让方裕宁不好过,他就跟他同归于尽。他按照昨天记住的楼层,上了电梯,失控一般,按了门铃又开始猛拍方裕宁的门。门不一会儿便开了,方裕宁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神情有些不满:“大清早的你强盗吗?按门铃我又不是听不见。”陆离看到方裕宁皮肤近乎苍白,面颊上却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心又沉了一分,道:“你……你没事吧?”方裕宁转身往里走,没关门,看意思是让他进来。陆离换了鞋,没忍住问,“你男朋友呢?”方裕宁在倒热水,听到他的问题回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没男朋友啊。”“昨天不是……”“你跟踪我?”方裕宁警惕道。“没……就是昨晚突然想来找你,然后正巧看到你跟你……那个人一起回来。”方裕宁把兑好的温水递给他,随口道:“那是我爸。”陆离呛了一口,猛烈咳嗽起来,“你……咳……咳……你爸怎么可能那么年轻?”“那是我后爸,他本来就很年轻,比我大几岁而已。”方裕宁给自己也倒了水,漫不经心地说。“你妈能接受比自己小这么多的?”陆离瞠目结舌,“那小卫是……”“我后爸的孩子啊,他大学毕业没多久就有了第一段婚姻,现在有个像小卫这么大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吗?”方裕宁不理解似的看着陆离,“小卫是他跟前妻生的,又不是跟我妈生的。”。陆离突然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方裕宁什么都没承诺给他,他却觉得自己失而复得了一回。“我还以为……”他几乎没办法正常说话,“我以为那是你……”方裕宁皱了下眉头,“如果我们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那小卫怎么会跟我住在一起?”“对,”陆离不断地笑,“是这个理,我没想到……”“你大清早的风风火火跑过来有什么事?”方裕宁不想跟陆离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听你声音,你好像不太舒服……”“有点感冒,过几天就好了。”“那你……”“吃过药了,也一直在喝热水。”方裕宁打断他的话,自己回答。陆离尴尬一阵,“那你要不要回床上躺着……”“不用吧,小感冒而已。”“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陆离低声问。昨天方裕宁把雨伞给他了,他记得方裕宁回到车里还打了喷嚏,他当时就应该提醒他吃药的。“可能是,”方裕宁瞥了陆离一眼,“你还坚持要我吃冰淇淋。”“……”陆离一阵默然,半晌,不好意思道,“抱歉。”“没关系,”方裕宁望着他,“你刚刚挂电话怎么那么急,本来想让你过来的话就帮我带早餐的,结果你也不听我说完……”陆离几乎有些受宠若惊,“我现在下去买……”“等等。”方裕宁拉住他。可能是感冒的缘故,方裕宁手上温度很高,陆离只是被他拉住胳膊,却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动不了了。“怎么了……?”陆离喉咙动了动。“在家吃吧,我饿了。”“喔,好……你想吃什么,我做菜很好吃的,家里只要有食材就可以……”“没有。”方裕宁很坦然地看他,“只有吐司,我准备就吃这个,你吃吗?”“那我去烤。”陆离有些紧张。陆离像在自己家似的,到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摆满了饮料和乳制品,唯独没做饭吃的食物。这些饮料是小卫喝的还是方裕宁喝的?方裕宁现在还喜欢喝可乐吗?陆离想着这些问题,烤了几片吐司,热好了牛奶,端给方裕宁。方裕宁与他面对面坐在餐桌上,陆离坐在他对面很久没动,只是看着他吃早餐。昨天看到方裕宁举着气球站在防疫站门口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他们从没分开过,一直在一起,已经这样过了十几年。“你不饿吗?还是吃过了?”方裕宁抬头问他。陆离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回答,低头喝牛奶。“对了,”陆离忽然想起什么,“你……你亲生父亲呢,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方裕宁愣了一下,突然顿住了,然而这停顿的时间非常短暂,陆离都还未看清他方才那一刻是什么样的表情,他脸上就已经恢复了平静神色。方裕宁恢复了咀嚼,把食物咽下去,淡淡道:“死了。”☆、故梦陆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像身上最薄弱的皮肤被人用小刀划开,然后浇上烈酒。方裕宁没岔开话题,继续说着,“是车祸,在外地出的事,交警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在医院抢救,但没抢救回来,我去了只能看遗体,再把遗体领回来。”方裕宁边吃早餐边道,平静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超市卖的苹果比昨天贵了六毛。“什么时候的事?”陆离喉咙一直哽得疼,几乎快要不能说话。“我读高三的时候,都过去好久了,十来年了吧。”方裕宁说。陆离突然没忍住巨大的悲恸,他俯下身,发出沉闷的哽咽。方裕宁读高三,那正是他离开那年,后面方裕宁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全然不知。方裕宁没联系他,没告诉他,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缺席了方裕宁最需要他的时候,这份空缺永远无法弥补了。方裕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