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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琅这般不配合只好作罢。他装作没有受挫的样子站起来,把屋子环视一圈,拿出地主之谊的态度客气道:“住得还习惯?”“我还要等多久?”林琅坐了起来,冷声问。“还要等等,没几天了。”“不准食言。”熊悦笑笑,没有回答,回头问道:“颜沉去哪里了?”“出城找子突田猎去了。”熊悦点头,抬腿往门外走,“不打搅你了,你继续躺着吧。”“慢着。”林琅喊住他,从领口掏出一张竹片,伸手提过去,说:“这个就给你拿着了。”熊悦走回去接过竹片一看,登时笑出声,问道:“颜沉真写过这东西?”“他没有,是我替他写的。”熊悦又看了一遍,笑得更加开怀,捏住林琅的下巴轻轻摇了两下,用令人安心的声音说:“你的这个本事实在厉害,凭它我就不会舍弃你,放心好了。”第54章别离子突带去田猎的人数还没有赵迁的多。因为人数少,所以不能行围猎那一套,而且子突也不喜欢大张旗鼓地围追猎物,他更喜欢像山中猎户那样,潜心埋伏,伺机而动,跟猎物们周旋斗智。颜沉一行人到的时候,子突已经领着亲近的家臣走入林场。这片林场非常广大,树木密集,不适合驱车而入,得靠脚一步步前进。树林内走兽繁多,而且现在又是春天,动物们都乐意出窝走走。“子突大人进去多久了?”赵迁问一家臣道。“一个时辰了。”“挺久了。我们现在进去不知能不能追上。”“赵大人找家主有急事吗?”“不算急事,但是重要的事。而且我之前跟子突大人约过,在今日会面的。”家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也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他看了眼颜沉,对赵迁说:“再过一个时辰,小人们就要驱车前往林场中的休憩地跟家主汇合。二位大人不如与我们同行?”赵迁觉得可行,便对颜沉说:“我们先跟子突汇合,然后再做商议,卿觉得呢?”颜沉早就对打猎摩拳擦掌,从刚才开始就把车上的长弓一张张举起来比划,可总挑不出特别顺手的。于是他把目光放到了子突的车驾上。虽然隔得远,但好东西是会发光的,定睛一看,那边车里果真躺着几张上乘的猎弓。这么好的猎弓都没被子突带去,那他正在使用的该是怎样的名品呢?颜沉这样想着时候,赵迁正巧问来,于是点头应道:“不错,就这样吧。”林场沿着山丘起伏,望不见头,再稠密的人群冲入林中也会稀释成一粒一粒的黑点。但是也有植被稀疏或是空缺的地方,这些地方早就被历代周王踏成一条条可供车马通行的小径,并且每隔十五里就会挖空一围土地,搭上高台帷幔,权作休憩之所。颜沉和赵迁在临近晌午之时终于把子突从林子里盼了出来。看来他收获颇丰,一共四人,每人腰间都挂满了翻白眼的小兽,其中两人还拖着一头大野猪。子突满面红光,兴致昂扬,拉住前来接驾的家臣说个不停。家臣连声符合,找了时机在他脸边低语了几句,于是子突终于抬头看到了颜沉和赵迁。“赵大人!”子突声音洪亮,可以充当围猎的号角,而且他的外表跟声音是非相配,高大魁梧,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子突没有回避今日失约一事,反而主动提起,虽然没有给颜沉和赵迁一个好的解释,但致歉的态度不差,所以二人没有去计较。三人一同在张开的帷幔里吃午膳,席间颜沉和子突聊了许多,发现他确实是博通坟典的济世之才,只是态度傲慢,让人难以亲近。可是后来发现他的傲慢是与生俱来的,不存在恶意,而且多数时候并不招人反感。“你是被熊悦聘请来的?”子突问。“可以这么讲。他的手段让人无法拒绝。”颜沉含蓄道。“熊悦确实如此,比起动嘴他更喜欢动手。因为是楚国送来的质子,就算乱来也没人敢拦着他。”“这么说,子悦在巩城生活得很好?”“那是自然,寡君从来以礼待人。熊悦从小到大也很乖顺,至少别人是这样说的。”子突说道,声音登时变得硬邦邦,好像对自己的话感到不服。看来熊悦跟子突的关系不好呢。而且熊悦在巩城受人尊重,这也有点出乎意料,因为人质一般会遭到很多不公的待遇。午膳时分过得很快,子突没有午寐的习惯,吃饱喝足后就又扛起了弓箭。颜沉也是跃跃欲试,留下赵迁,与子突一同而去。这两人没在明面里提,但心里都暗存较量一番的意思。申时,颜沉和子突总算回来。还是经验丰富的子突赢了,对此颜沉坦然接受,并对他的技巧表示佩服。子突也大赞颜沉的弓术,准度高反应快,连发三矢的绝技简直叹为观止。赵迁见他们化解了干戈,十分欣慰,于是提出今晚就在林场留宿,明天继续较量。颜沉意犹未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等到子突也爽声赞同以后,他才想起自己之前下的决心——今日要早点回去见林琅。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待在驿馆,而田猎三个月才一次。再说答应了又反悔,不是贵族能做的。第二日申时,颜沉,子突,赵迁的车马队伍回到了巩城。三人挤在一辆车上谈笑风生,后面跟随的五六辆马车载满了捕获的猎物。子突盛情邀请颜沉去府上庆功,可是被婉拒了。颜沉今天说什么都要回驿馆,几日没见林琅非常想念。进了西城门,颜沉就与他们分别。西城门离驿馆最近,他决定步行回去,好利用这段路程思考如何面对林琅。希望林琅不再生他的气了。颜沉从衣兜里拿出寄生画的竹片又仔细看了一遍,安心地想:林琅那么开心,肯定是消气了。然后是林琅想回大梁的事。对此颜沉一点都不担心,巩都与大梁关系稳定,只要他在东周站稳脚一切都不是问题。最后是林琅怀孕的事。他是非常高兴的。就算此事是从玉姐口中得知,就算林琅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就算自己的父母肯定不会接受林琅,他还是非常高兴。只是再高兴都难以消融他对今后的迷茫和不安。“林琅若是能放下去大梁的执念,与我留在巩城生活就好了。”颜沉喃喃自语,往驿馆走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巩城是个好地方啊。”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感叹,声音不大,只为让颜沉听见。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颜沉一个激灵从惆怅中惊醒,转身看着身后的年轻男子,沉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