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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高,彼此间从容探索磨合,我们在和客户一起成长,互相的信任和感情真正发自内心。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就算以后离开这一行,我也不会忘记这段经历。”也包括经历过的艰难、伤害和绝望?谭斌想问,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错,好的坏的都包含在内。”程睿敏仿佛看透她的心事,“我常对Tony他们说,不要怕艰苦和压力,每一段荆棘走过去,回过头看都是你人生的一笔财富。”“可是脚踩过荆棘,真的会疼。”“你避不过去,小姑娘,这就是真实的人生。你只能往前走,走过去,同样的东西再伤害不到你。”谭斌摇头,“也许后面等着你的,更坏。在你觉得不可能更坏的时候,更加坏无可坏。”程睿敏顿时莞尔,“小谭,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悲观主义者。”“悲观不是坏事,凡事想到尽头,后来的每一分转机,都是意外之喜。”程睿敏侧头看她,这回是真的笑了,“和你说话挺有意思。那你做了五年销售,后悔过吗?”“Never。”谭斌说,“路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找不到替罪黑羊。所以我从不回头看。”就象瞿峰,他是什么样的人,在学校时她就清楚。那时他从不参加同乡会之类的活动,拼命交往的对象,是教授、系主任、学生会干部,出人头地的情结比谁都重。毕业时别人的纪念册上,都是同学之间的祝福,他的纪念册前十几页,是院长、党委书记、系主任……的签名。那时她迷恋的,可不就是他那份与众不同。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她求仁得仁。与其后悔遇人不淑,不如检讨自己没有带眼识人。谭斌下意识地咬着手中的纸杯。程睿敏忽然握住她的手,皮肤相触之处似有电流通过,谭斌颤了一下。他却只是掰开她的手指,取出纸杯放在桌子上,温和地说:“已经咬烂了。”纸杯上满是她的牙印,杯口边缘已被啃得惨不忍睹。谭斌脸上立刻涌出两团红晕。第18章她的皮肤很白净,而且是北方姑娘特有的凝脂一样不透明的白色,那点红晕便象水面上的涟漪,眼看着渐渐扩大,最后连耳廓都似染上了胭脂,变得通红。程睿敏的心脏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柔软,没有任何前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每一次不合时宜的心软,都会给他带来难以控制的后果。他对徐悦然心软过,结果她如黄鹤一去杳然不再复返。他对李海洋心软过,却把自己送进绝境,被人以最决绝的方式,毫不留情地清除出局。刘树凡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依然言犹在耳,“我对你个人没有任何成见,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难过,但这就是Business,我不得不选择。”这就是Business。程睿敏确信,今后很长一段日子,他会一直记得这句话。如果世上的事都依照这个原则,一切将会变得简单。只可惜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程睿敏抬手按下服务键。空姐迅速走过来,俯下身子低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咖啡,请为这位小姐换杯咖啡。”空姐接过那个被咬得乱七八糟的杯子,职业化的微笑掩盖住了惊奇之色,她颔首,声音里似含着蜜糖:“好的,很快就来,您需要再续点咖啡吗?机上还供应含酒精的饮料。”程睿敏摇头,亦笑得温柔至极,“不用了,谢谢!”谭斌感觉自己在那位空姐眼里直如空气一般,被刻意选择忽略。她冷眼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直到空姐袅袅离开,才撇撇嘴说:“您这张机票真值得!往常都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这回的反应比110还迅速。”程睿敏失笑,“你这丫头,有点刻薄啊,对乘客象春天一样温暖,有什么不对?”谭斌只笑不评价,心想她为什么不对我温暖一把?还有前排那个胖子,让他按铃试试,看能不能享受到如此殷勤甜蜜的服务。这时机身突然一震,然后开始剧烈摇晃,晃得人内脏挪位。谭斌一向自诩神经坚韧,此刻犹自五内翻腾,有要吐的冲动。头顶提示系紧安全带的标志亮了,广播里机长的声音波澜不惊地宣布:飞机遇到了强烈气流。谭斌迅速扣上安全带。程睿敏却没有动,紧紧闭着眼睛,脸色发白。“你没事吧?”程睿敏摇头,眉心已经皱在一处。谭斌看看他,不再出声,俯身为他系紧安全带,顺便把座椅前的清洁袋抽出来撕开,放在他的手上。程睿敏勉强做出个谢谢的口型。谭斌拍拍他的手臂,以示同情。她有过一次晕机的经验,一夜没睡直接上了飞机,结果吐得一塌糊涂,只想从舷窗里跳下去一了百了。机身接连两个大俯冲,机舱内一片惊叫声。谭斌觉得肠胃心脏似乎都从嘴里抛了出来,二十秒之后才算复位。程睿敏解开安全带站起来,空姐上前阻拦,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也不禁骇然,伸手为他推开洗手间的门。洗手间的门关上,外面听不到任何声音。谭斌自顾不暇,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不相干的事情上去。几分钟后飞机终于冲出了对流层。程睿敏从洗手间里出来,乏力地靠在椅背上,但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谭斌注意到他眼眶周围有鲜红的出血点,那是剧烈呕吐过的幌子。她知道有些人的皮下毛细血管非常脆弱,遭遇稍大点的压力,比如呕吐时,血管末端就会爆裂,在皮肤表层形成触目的出血点。尽职的空姐走过来探视,谭斌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然后做了个手势。空姐点头,取来毯子搭在他身上。谭斌挪开程睿敏紧握的手指,把一杯热茶交在他手里,忍不住责备,“你这样的身体状态,根本不该上飞机。Bowen那次知道吧?重感冒还要坚持飞,谁劝都不听,结果下了飞机直奔医院,耳膜穿孔。”程睿敏本来没有力气说话,却闻声睁开眼睛,虚弱地笑。“要不怎么说人在江湖?”语气非常无奈。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在探寻什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