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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谏,你给我起来!”然喊了两三遍,身上人也没什么反应,气的张妤握紧了手中的簪子,侧头瞧了瞧还沾着阿八血的细长尖柄犹豫。这一簪子下去,自己可能也得跟着玩完,可这若不动手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这小混蛋要怎样才松口,话说这小混蛋到底发什么疯,应也不应下。陆谏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擒住了她握簪子的手,边用胯部顶住了她的腰。双手不得动弹,张妤却没有放弃。她扭动身子,侧身翻滚后,瞬时将陆谏压在身下,曲膝想站起来,最终却也失败了。陆谏整个人,不光是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腰和手,便是双腿都牢牢地缠在了她身上。这下子可好,起不来不说,甚至变成了她压着陆谏了。肩胛上的疼痛已经不能让张妤定下心来仔细思考,她甚至因为疼痛皱了脸,嘴角溢出了一声轻哼。这人才是嘴比狗还利。“陆谏!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给我起来!”剧烈的疼痛,夹杂着温热的鼻息,以及那温软的嘴唇碰触在肌肤上的酥麻,让张妤整个人说不出的不舒服。她扭了扭腰,只得到那人更加紧收的力道。张妤没办法,强力扯开他的话,自己肩上又疼的厉害,只得压在他身上,一声一声的在陆谏耳边喊着。这过程对于张妤来说是十分漫长的,但对于外人来说,却是十分迅速的。言清在听到张妤的话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摸爬滚打的从方才躲着的草丛里出来了,一下子到了陆谏面前,双手勾住他的腋下,边用力拉开他,边顶着那张苍白的脸,哆哆嗦嗦道:“世子您醒醒!世子?世子?”张妤虽然肩上疼得厉害,但也听见了言清的话,听进耳里觉得他这话说的奇怪,皱着眉跟着往身上的人看去。只见,那人那一双眸子此刻就像是被血染红了似的,带着与平日里不同的阴森。张妤从来没有见到过陆谏这幅样子,就像是个疯子。不,就是个疯子。言清腿有些软,他这时候居然莫名想起了一些其他事。陆世子从前得过一场大病,这事府里很少人知道。有人说是中邪了,也有人说是鬼上身了,总之世子发起病来十分可怖。还听说最后长公主没法子,将世子送进了安国寺,说是那里的香火好,有利于世子驱邪气。虽然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但世子身边倒确实处理过一批下人,就连他也是后面被送过来的。他来到世子身边时,世子从没发过病,所以他从不曾见过这样子的世子,狠厉的像是地里头的恶鬼,凶狠又阴森。那时候他听那个神志不清的老奴说这话时,还以为是疯言疯语,这会却有些信了,看来世子真的得过很重很重的病。言清一直叫,但陆谏仍旧咬着不松开,张妤虽然知道此刻有些不对劲,但她没办法挣脱,一时显得一筹莫展。那人年纪小,狠劲却十足。且他这样子太吓人了,她真担心,他会这样一直咬着她。她费力撑起身子,冲着那人耳侧吼道:“陆谏,你给我醒一醒!”而后一口咬在了他的耳尖,到底顾忌着人,没下狠力。本也没抱多少期望,但没想到,这动作竟起了作用。陆谏的身子突然颤了下,嘴中的力道一瞬间松了下来。张妤心中一喜,这一下子就侧在他耳边喊道:“陆谏!陆谏!陆谏!”而后又在他精巧白嫩的耳垂咬了一口,那力道,其实跟挠痒痒差不多。陆谏是突然一下清醒过来的,清醒过来时察觉到自己耳垂那温热的触感,瞬时像是碰了什么烫手的物件,手脚的力道松懈了下去。张妤登时便推开了他,自己站了起来。陆谏的神情十分复杂,与此同时乌色的眼瞳也跟着颤了颤。之后,在看到张妤肩颈上渗出来的血,感受到自己嘴里的甜腥味后,脸色白的更厉害了。言清顺势将他搀扶了起来。陆谏的目光一直有些惊慌,并且时不时的注意着张妤。在见到她捂着被咬处,十分防备的盯着他的时候,那一瞬,陆谏突然觉得害怕。这种害怕十分陌生,让他起了片刻逃离的心思。他不清楚自己此刻涌出的那股不可言说的难受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这股晦涩难懂的情绪。他只觉得,整个胸口都像是被什么物体堵住了,同时也堵住了他的喉咙,酸涩又难耐。陆谏不敢多看那人一眼,低垂着乌鸦色的浓睫,转身就一言不发,慌乱的走了,很难说里头没有落荒而逃的意味。惊慌失措的,像是只被窥伺了秘密的惊鸟。言清愣愣的,看了看旁边凄惨的阿八。方才一直嚣张的阿八被这么两脚一踹,此时已经没有丝毫气焰了,一直低垂着狗头,用前爪捂着狗脸,呜咽哀嚎,跟条丧家犬一样。又看了看张妤,哆哆嗦嗦道:“世子方才耍小孩子脾气的事,还请张姑娘莫要与外人说。”说完后也没等张妤点头,冲她弯了一腰,抱起阿八就走了。小跑着,追着前边的陆谏。言清自己没注意,他那张脸,白的跟他家主子一样,哪像是个没事的样子。张妤心底哼了声,当然不相信言清说的。瞧陆谏方才那个样子,她又不傻。有哪个小孩子耍起脾气来就咬人的,就算是咬,可有哪个咬起来会这般凶狠,跟要杀人似的。想到这,张妤嘶了一口。她方才站起来时,不小心牵扯到了肩上。放开捂住的手,此刻看着那被血晕红的衣料,她觉得头皮都快炸了。她还记得那人咬她时的眼神,似那恶鬼,食人骨rou,嗜其血。她不知道陆谏是怎么了,但怎么看都不觉得是个正常人该有的表现。这下子心里头更乱了,以前也没听说这人有什么毛病呀?花圃的花草被他们这几番动静,折损的厉害,趁府里的下人没过来之前,张妤打算先离开。这一趟下来,倒是她自己赔了夫人又折了兵。陆谏回院子的时候,将所有的下人都轰了出去,他将自己关在了房里。昏暗的房间很安静,门外传来敲门声:“世……世子,您没事吧?”“滚!”重重的瓷器摔在门扉上,门外的言清立刻害怕的退了下去,之后房间再次恢复了平静。陆谏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低垂的头这会像是才有了反应似的。他走到了房里的铜镜处。铜镜里立刻便映出一个人影来。只见那人嘴唇殷红,有丝丝干涸的血迹流在唇际,配着那张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