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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顾晨边说边抛给他一个鄙视的小眼神,“我发觉你真的没有一点常识,去菜场买菜哪能刷卡,要准备零钱你知道吗?”“哦。”徐放一本正经道,“那你自己去银行里取,正好可以多换点零钱。”顾晨被他打败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着,把他往沙发那边推,“你快躺着吧,小心着凉了。”徐放懒洋洋地迈着步子,任他推着走,“我也发觉了一个问题……”话说一半故意卖起了关子,引得顾晨连忙追问:“什么问题?”徐放往沙发上一坐,扬起脸看他,俊朗的眉宇舒展着,将那抹促狭的笑意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我发觉你好啰嗦。”磁性而慵懒的男音宛若午后的阳光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传入耳中,顾晨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一个率性痞气的身影渐渐重合,他脑海里浮现的,竟是桀骜不驯的黎昕。而黎昕就是徐放,徐放也是黎昕,可他总是不自觉地把这两人区分开来。徐放沉稳内敛,黎昕飞扬跋扈,他们性格分明,相差甚大,用南辕北辙来形容也不为过。乍一看,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然而接触过后,顾晨还是能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找到相同之处。他们外表强大,内里却敏感脆弱。他们心中有秘密,眼里有哀伤。大概正是因为这些秘密,他才变得如此极端,一方面极力克制,另一方面又不管不顾。他不断地和偏执的自己作斗争,斗赢了,就是徐放!战败了,便是黎昕……其实,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谁也不能例外,包括顾晨自己。在没认识徐放之前,顾晨绝对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唠唠叨叨的比老太婆还要啰嗦,他明明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而现实永远那么冷酷,此刻有成堆的垃圾等着他收拾,有脏脏的厨房等着他清理,如果他克服不了他的洁癖症,他应该还会把那些随处乱扔的脏衣服也洗了。显然,“美男子”这个称号已离他远去,现在可以叫他家务小能手,或者干脆称呼他为徐放家的小保姆。顾姓小保姆或许天生就是个劳碌命,他仿佛打了鸡血般一个人忙进忙出地打扫屋子,甚至乐在其中,一点也不嫌累。徐放好几次想帮他一把,都被他直言拒绝了。徐放拿他没办法,只好裹着被子跟进跟出地围着他,好像怕他无聊似的,天南海北地陪他闲聊。直到这时候,顾晨才发现徐放其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懂得多,能说的东西自然也多,不像顾晨,一旦遭遇冷场,几乎要绞尽脑汁地去想话题。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满腹经纶,即使是一名理科生,文学造诣也不比那些文科才子差,难怪z大的学子们都有考试前拜徐大神的习惯。拜学霸,不挂科,一试一个准儿!交谈间,顾晨从他的言谈中感觉到他应该读过很多书,天文地理,古往今来,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他的大脑里储存着惊人的知识量,不管问什么,他都答得上来。和他比起来,顾晨觉得自己无论人生阅历还是知识面都贫乏得像个幼儿园小朋友,简直想跪下在他的脚下喊爸爸。不过“生活小常识”这门功课,他考多少遍也是个大鸭蛋,顾晨总算能完胜他一回。如此健谈的他,让顾晨想到了之前咋咋呼呼的他,都那么能说会道,只是眼前这只明显要正常许多。而下一刻,顾晨无意中瞄了一下他那头黄毛,又觉得这样的他也正常不到哪里去。把家里全部收拾干净后,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忙活了几个小时,顾晨又累又困,草草地冲了一个热水澡,便上床睡觉了。他刻意把房门敞开着,倒不是想制造机会和徐放发生些什么,而是不愿让那扇厚重的门将他们分隔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里。道了一声晚安,顾晨关掉床头灯,闻着枕头和棉被上属于徐放的味道,心知今晚的梦一定是香甜的。客厅那边也传来轻轻的“晚安”二字,好似轻柔的小调,带着催眠的功效。眼睛慢慢合上,临睡前,顾晨还想再回复他一句,祝好梦。可惜,嘴还没张开,人先睡了。****夜色暗沉,只有一抹清冷的月光透过阳台照进了客厅。四处静悄悄的,电子钟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滴答滴答的响着。也不知响了多少下,大概有一千下,或者还差一点,躺在沙发上的人,暗自数着响声,又分神留意着房内的动静,直到确定顾晨彻底沉睡过去,他才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他穿着单薄的内衣来到厨房,在橱柜深处的隐秘角落里取出了一个药瓶。他拧开瓶盖倒出一把药片塞进嘴里,囫囵吞咽了下去,而后把药瓶放回原处,再一路走到电视机柜前,借着手机发出的微光,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把挂锁。手机屏幕黑了,又被他按亮,幽蓝的光映得他的脸状如鬼魅。他拿着锁转身走入卧室,而后静立在床前,痴痴地看着睡梦中的人。手机灭了,又亮,亮了又灭,无限循环着。他又一次数起来,按了多少下?看了多少眼?有一百二十三下吗?从1到122,他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数了多少遍。也许是药物产生的副作用,他的头开始发晕,眼皮越来越重,不过情绪却很稳定,没有任何烦躁不安、焦虑恐惧的迹象。他最后再看了看床上的人,如同先前进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并随手带上房门。然后,扣上挂锁,将人锁在了房内。早在两年前,他就在这扇门上安装了锁扣。当时他一心想把住在他身体里的几个人全关起来,这辈子都不放他们出来,不让他们扰乱自己的生活。可他却忘了,他和那些人共用一具身体。他,永远锁不住他们……服用了大量镇定剂,瞌睡来得很猛,他想睡觉了。今晚应该不会有人出来捣乱了,可他的心仍然绷得很紧,怎么也放松不下来。他定好六点整的闹钟,心想着,只睡一会儿,三四个小时而已,闹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