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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吓了一跳,也跟着下了马,疑惑道:“不是说好了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了宫季扬手里的东西。那是他刚送出去的信。柳易抬头去看宫季扬,后者冷着脸与他对视,寒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许久没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柳易怔了怔,又去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信。“你……看过了?”他将信给了听风阁的“信鸽”,他们训练有素,几乎从不出错,更别提将信弄丢这样的大事——宫季扬既然得了这封信,想来替他送信的那个人凶多吉少。而宫季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与人通信的,又盯了他多久,柳易几乎不敢去想。他抱着最后一点希冀,重复了一遍刚才问的话:“你看过信了?”“你想我看什么?”宫季扬反问道,“是你与人探讨余墨白的身家底细,还是你将我军中的情况分毫不差地写在信里,要寄给别人?”他说的都是真的,可信里远不止这些。“我……”柳易下意识想要为自己辩解,却想起了自己在后半张信纸上写的话,他明白这时说什么都过于苍白,只好生生遏住话头,无力地笑了笑,“你已经看过信,那么我也没别的好说了。”宫季扬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眼神冰刺般扎人,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无话可说,还是自觉理亏了?柳长明,这些日子里,你有没有拿出过哪怕一份真心待我?”他话里净是不忿,柳易却听得有些糊涂。他原本就没期望过宫季扬的原谅,可宫季扬这番话听在他耳中,倒像是丝毫不留情面的指责。假如他信中大段的求情宫季扬也看不进眼里……柳易垂下眼帘,无奈地笑了笑。“我要说的都在信里了,你看过信还是这样看我,我确实无话可说。”宫季扬一直盯着他,闻言冷笑一声。“好,那就不必说了。”他伸手疾点柳易肩头几处xue位,在后者猝不及防的目光中扶住他不受控制倒下的身体,脸上缓缓浮起一点令人遍体生寒的笑意。“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想好再跟我交代。”柳易想提气冲开被封的xue道,却发现自己丹田空空如也,像是中了化功散。“别试了,省得伤到自己。”宫季扬冰凉的手指划过他颊边,竟是动作轻柔地替他拨开了一缕乱发,那点笑意还在他脸上盘桓不去,他望了站在一旁的少女一眼,似笑非笑地低声道,“你就没对杭杭起一点疑心?她可是我的人,做点什么手脚不行?”柳易去看杭杭,穿着碎花小袄的小姑娘站在风中,扭开脸不愿与他对视。他笑不了,便垂下眼帘,眼里露出一点笑意来。是啊,杭杭再怕宫季扬,也始终是宫季扬的人。她在将军府长大,对他一个外人说的话,能有几分真?宫季扬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横抱起来,朝杭杭吩咐道:“去把春晖园收拾好,我给柳先生安排个新住处。”杭杭睁大了眼,她嘴唇动了动,看一眼柳易又看一眼宫季扬,最后却只是低下头,应了一句是。宫季扬将他抱着,动作倒是轻柔得很。柳易四肢修长,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身板摆在那儿,他却浑不在意地抱着,没半点撒手的打算。他身边的一个侍卫上来要接手柳易,宫季扬却避了一避,冷声道:“下去,他也是你们碰得的?”“……是,将军。”宫季扬又低头来看柳易,见他闭上了眼,忍不住笑起来。“怕什么?神通广大的柳先生,能只身一人潜入我将军府,难道没为这样的境况作打算?”他连柳易的哑xue一并点了,明知他说不出话只能听着,仍是自顾自地出言讽刺。仿佛这样便能减轻些被骗多时的屈辱似的。柳易把这些刺耳的话都听在耳中,睫毛最终还是蝴蝶般颤了颤,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宫季扬点他哑xue也是好的,他不知自己能说什么,不如只听不说来得稳妥。他说得对,独自潜入将军府,又怎么会不替自己早作打算?他被宫季扬抱着去了将军府深处的一个小院,杭杭在门口候着,低着头,从柳易的角度,只能用眼角余光瞥见她乌黑的发髻和上面戴的一朵藕色珠花。小小的,仿佛还带着晨露,不知是她在抖还是被风吹的,上面的珠子微微颤抖着。宫季扬跨过门槛往里走,眼看就要将她甩在身后,杭杭却在这时小声开口了。“将军。”她叫了一声,没等宫季扬应答便径自说了下去,“我……我能不能也跟到这儿来,伺候先生的饮食起居?”她说得又轻又快,生怕被旁人听见似的,但宫季扬在她身前顿住脚步,扭头去看她时,她却仍然不避不让地站在那儿,像株在风中顽强扎根的羸弱花草。宫季扬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好,有你照看他,我也放心些。”他算是将这事应了下来,杭杭仍站在原处,目送他将柳易带进了刚收拾过的屋子,微微松了口气,掏出手帕拭去额角出的汗。她将帕子攥在手里,不无担忧地又抬头望了望房门,但终究没有继续逾距的胆子,低头离开了春晖园。这院子本是宫季扬他娘的住处,可当年那位夫人乍闻老将军的死讯,一病不起,发病时须得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才按得住她。年幼的宫季扬遭她神志不清时打过数回,却一直事必躬亲地照顾她,最后他要领兵剿匪,不得已才亲自监工将春晖园的屋子改造一番,让她住了进去。屋子摆设都是按照宫夫人的喜好来的,可她发病时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认得,更遑论这些个装潢摆设。里头的东西换过一茬又一茬,直到宫夫人过世,宫季扬才将春晖园封存起来,不让任何人再进去。现在他将沈无青带进了他娘住过的地方,大有用这个牢笼将他也关一次的势头。宫夫人的事她都是听别人说的,可方才她去收拾春晖园的屋子,亲眼见到里头的摆设后,却忍不住对宫季扬说出了那番话。柳先生一个人住在里头,太可怕了。她边走边想,在路上撞见了齐深,也只面色苍白地微微颔首,绕过他便要走。齐深刚从别的地方赶回来,不明所以地叫住她:“杭杭,柳先生呢?将军呢?”杭杭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来看他。“在春晖园,我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