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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迁怒她今日派芭蕉特意跑去葳蕤园,不为旁的,就为禀告一声。明日的生辰,因为腿脚不便,她要晚一些去请安。腿脚不便,这种理由。换做是谁,自然会忍不住问一句,腿脚怎么了?老祖宗活了大半辈子,cao心cao的惯了。听芭蕉这么一说,当时眉毛就往上挑了一挑,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她几乎是心惊rou跳的问出了那句话,“薇儿怎么了?”然而,芭蕉的回答却十分稀松平常:“下雪那日,六姑娘不小心滑到了,膝盖上磕得乌青一片。六姑娘一向细皮的,疼的姑娘倒有十天没出过门。到今天,才勉强下了床。”“你们这些做奴婢的,日间里也不好好侍奉着。”老祖宗皱起了眉心,心疼道:“可涂过膏药了?”“用了一些,总不见好……”芭蕉沉下了脸,声音轻细的像蚊子,越往后去越低,及至到最后,几不可闻。那日下的雪,厚得像棉被,再加上身上所穿的厚厚的棉衣,轻轻跌上一跤,根本伤不到皮rou。但芭蕉的话里行间,隐隐透出来的意思,分明是伤势极重。若非如此,那些淤青合该早好全了才是。这般一想,老祖宗盯着芭蕉的脸,看了许久。而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芭蕉,是谁教你说谎的?”她的语气分明柔而淡,轻而细,却自有一股摄人的威力。芭蕉自小在她跟前儿长大,比谁都清楚。但凡她用了这般口气,八成是胸有成竹。那一瞬间,她便软了下去。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的注视之下,缓慢的跪了下去,俯在地上一动不动。用着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解释着:“婢子知错……临来之际,姑娘特地嘱咐婢子不要说漏了嘴,所以,所以……婢子不是有意瞒您,请您见谅。”她哭的梨花带雨,纤弱的身子不停的抖动着,像只雨中挣扎飞舞的蝴蝶。红儿最见不得人哭,一双眼圈跟着立时红了。她适时的走过去,一面拍打着老祖宗的背,一面劝道:“六姑娘的脾气,您一向是知道的。这些做下人的,只怕个顶个的忠心耿耿,不敢稍有忤逆。”自己这个孙女,她比谁都了解。那倔脾气,强起来跟她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她若想隐瞒什么事情,就算是用刀架在脖子上,那也是不管用的。“你倒忠心。”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换了一本正经的口气,追问道:“那你来说说,事情究竟如何?”“婢子……”芭蕉吸吸鼻子,又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抬起眸子,紧紧盯着老祖宗,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屋中的气氛一瞬间又变得冷冽,昏暗。就连檀香的气息,此刻闻在鼻中,也像是馊掉的剩饭。屋外的阳光依然静静的,暖洋洋的。透过窗棂,投射出一片温热的影子。红儿奉了茶水,放在一旁的暖炉之上,她的两片唇紧紧闭着,一双眼睛不安的盯着美人榻上的美妇人看。虽年过半百,但皮肤因为保养得当而显得光滑。然而那双眼眸,苍老得看起来像是七十岁。暗淡无光,藏满心事。这双眼睛,她看了几十年,却很少能看见它闪烁光芒。“先起来。”老祖宗揉着太阳xue,凤眼微眯。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有人往一堆干柴之上,扔了点燃的火把。又或者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上,浇了油水。她想动怒,却一遍遍提醒自个儿要忍耐,毕竟手心手背都是rou。偏袒任何一方,给莫家带来的只有无穷的祸事。对三房一家,她已然失望透顶。早些年,她赖好还看得上莫青樱。毕竟,在人前她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娴静似水。她早就起过念头,四孙女的婚事,要细细斟酌一番。合该选个身世,相貌,人品俱佳的,才配得上自己的这个孙女。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这个孙女就开始渐渐偏离原先的轨道。先是对自己的侍婢痛下毒手,紧接着又公然为难六孙女。今时今日,居然又做出这般粗鲁之事。无论哪一条,都不足以与大家闺秀的身份相匹配。她叹了口气,今天她已经叹了无数口气,她已经不知道这口气该如何抒发出去。她明明是一家之主,拥有掌管一切的权利,却唯独在这件事情上,犯了难。“红儿,去把三太太叫过来。”她咬着薄唇,胸口憋着一口恶气,语气冰凉的似房檐之上未消融的冰雪。门外传来了动静,接着三太太李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娘,您找我。”即使不睁眼,她也知道。李氏一定穿着素色的衣裙,不施粉黛。一双肿似核桃的眼睛,像是在诉说无尽的冤屈。可李氏不知道,她越是这般,她心里的厌恶就增加一分。以至于,对着她那张脸,她连半分的食欲也无。李氏半握着双拳,攥在手中的帕子,已被她的汗液沾得湿漉漉的。无疑,她的内心是雀跃的。老祖宗已有几天不曾见她,这次突然找她,兴许是想起她来,要松口放她回去。看来苦rou计是有用的,她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见老祖宗默不吭声,又拔高音量,问了一遍:“娘,您找我?”老祖宗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也果真是那一张苦戚戚的脸。她直起身子来,旁若无人的端起了暖炉上的茶盅。掀开茶盖,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苦涩中带着,清香中带着芬芳。这茶水倒比眼前的妇人,更暖人心些。她苦涩的笑了笑,继而缓缓开了口:“你可知我寻你来是为何事?”李氏一怔,咬着唇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娘,可是要问儿媳佛经抄完了没?”“倒想的轻巧!”老祖宗将茶盅往陈氏脚边一掷,怒气冲冲的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你养的好女儿。”上架第二天,元气满满,继续嗨!第一百四十章惩罚李氏吓得眉心一跳,手掌一用力,指甲扎的掌心生疼。她屏着气,舔了舔嘴角。半晌,心虚的问了一句:“青樱她……她……做错了什么?”她一时大意被人陷害,被拘在老祖宗身边。三房那边受了连累,加上十五之事,老祖宗对莫玄龄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