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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盘旋着,像是孩子们的歌谣。乌鸦啊乌鸦,成群结队的聚集在城头,可为什么都缺了尾巴?臣子不像臣子,帝王不像帝王,文臣武将要跑到北邙山才能找到他们的皇帝……“侯爷!”“侯爷真的醒了!侯爷,圣上还未治罪,何必如此想不开,自寻短见呢!”“侯爷若是不在了,小的们如何还能苟活?”张让眯了眯眼睛,一时间搞不清楚眼下这是什么情况,他明明冲进了火海之中,但醒过来的时候却一身的冷水,眼前还聚拢了这么多衣着奇怪的人。张让注意到,自己身上也是一身古代长袍,他连忙欠身向方才的湖水中看去。湖水清澈,借着夕阳的余晖,看的十分清楚。因为溺水的缘故,张让的头冠已经丢失,黑色的长发湿濡,披泄而下,狼狈的披散在肩头,衬托着张让被呛得惨白的一张脸。模样没有任何改变,就是张让原本的模样,但是不知是湖水映照的问题,还是如何,倒影中的男子看起来羸弱至极,配合着惨白的脸色、略微尖削的下巴,还有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透出一股万千不胜之感……张让慢慢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虽然凉,但的确带着体温,真的活过来了。张让的嗓子抖了抖,嗓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清冷和说不尽的柔软,微微蹙了蹙眉,说:“……侯爷?”“唰——”就在张让还没缕清楚头绪的时候,一个冰凉的尖刺突然抵在张让的脖子上。张让并没有惊慌,惊慌的情绪对于张让来说,也是“多余”的,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是一把长剑。剑尖抵着张让的脖颈,稍稍用力,张让随着剑尖慢慢抬起头来,看向长剑的主人。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手执长剑,眯着眼睛,眼神犹如一只猎豹一样死死盯着张让。张让很平静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很年轻,一身黑甲加身,显得身材异常高大,虽不算魁梧的类型,但举手投足之间,也充满了力度的野性。青年面容刚毅,双目冷硬狭长,下巴上稍微续了一些胡须,但并不显邋遢,反而显得容貌端正俊美,异常威严沉稳。张让刚刚“醒来”,还不知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因此并没有立刻说话,那青年看了一眼张让,开口冷笑,声音低沉中带着丝丝的沙哑,道:“乱臣贼子,劫持圣上,祸乱朝廷,人人得而诛之!”青年说罢了,张让还没惊慌,旁边已经有人大喊着:“曹校尉!万万不可啊!”张让顺着声音去看,自己身边围着不少人,除了刚才哭天抢地喊自己侯爷的几个人之外,还有一伙佩戴着武器的黑甲士兵。被唤作曹校尉的年轻人,看起来官衔不小,另外还有两个中年男子,看衣着,应该和曹校尉的官衔差不多。其中一个男子拦住曹校尉,连忙道:“曹校尉,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圣上被劫持,尚下落不明,这贼子虽然该杀,但想要尽快找到圣上,还需要贼子带路。”曹校尉冷笑一声,道:“两位校尉是寻找圣上心急,还是另有企图,恐怕只有二位心知肚明罢?”“曹cao!你不要太嚣张了!”另外一个男子断喝一声,怒目注视着曹校尉。张让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那男子因为动怒,直接大喝出了曹校尉的全名,张让不由一愣。曹cao……曹cao这个名字,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即使作为一个现代人,曹cao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的。曹cao是东汉末,三国政权之中,曹魏政权的奠基人。东汉末年,十常侍乱政,地方军阀割据,群雄逐鹿,曹cao脱颖而出,以汉室名义征战四方,成为一方霸主,官至丞相,加封魏王。曹cao曾经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曹cao说,如果天下都掌控在我的手里,那我选择做周文王。在历史上,周文王是周朝的奠基人,而不是周朝的开创者,而真正“篡位”的,是他的儿子周武王。曹cao的话没有错,在曹cao去世之后,他的儿子曹丕自立为帝,追尊曹cao为武皇帝,庙号太/祖。日后不可一世,金戈铁马,统一中国北方的不世枭雄,现在就站在张让眼前,而这个不世枭雄此时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竟然无比年轻。张让想到这里,不由又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曹cao,然后轻笑了一声。曹cao的剑刃还搭在张让的脖颈上,听到张让的笑声,眯着眼睛道:“逆贼,你就不怕我一剑斩下你的狗头么?”张让淡淡的看着曹cao,眼中毫无畏惧之色,毕竟“畏惧”这个情绪,对于张让来说,也是那么奢侈。并不是他想目中无人,并不是他想假装镇定,而是张让根本没有畏惧这种情绪存在。张让本以为突然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自己就真的能体会到普通人的感情,然而不知为什么,即使年代变化了,身份变化了,张让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改变,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同寻常,即使被利刃搭着脖颈,也感觉不到常人的畏惧和紧张,依然还是那个毫无感情的“怪物”。张让的声音很冷清,像是一洼清泉,缓缓的说:“为何惧怕?曹校尉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杀我。”何止是曹cao,就连其他两个校尉,也被张让的冷静和临危不惧弄得有些纳罕,奇怪的看着张让。张让淡淡的说:“曹校尉根本没想过杀我,一共有三点理由。其一……”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淋淋的袍子,又看了一眼曹cao的黑甲,曹cao的黑甲同样潮湿。张让说:“曹校尉救了溺水的人,如果你想杀这个人,何必去救他,这岂不是多此一举?”曹cao眼神稍微动了一下,眯着眼睛死死盯住张让,似乎张让的举动让他有些意外,眼眸中多了一丝探究的神情。张让又说:“其二,你的同僚显然不想让你杀我,你们有所分歧,但是看官衔差不多,因此你不能杀我……这最后一点,曹校尉的话很多,如果真的想杀一个贼子而后快,你会和他聊天么?”张让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