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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有想法,可是我手边没纸没笔我就问不出来,容凯可以用一整天时间只说废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揍他……“别写了。”不知为什么,明明该是有语气有音调有声响的话才有冲击力,可当花花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地一笔一划写下这些,我反而更看不下去,仿佛每个字的分量都特重,比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出来的那些重多了。“不是有手机了么,”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以后你就给我练打字,练到跟他们说话一个速度,然后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我,我不在,你就发短信问,我肯定回你成了吧。”花花总算转过头来,定定看着我,仿佛在评估可信度。老子不乐意了:“你敢怀疑我一个试试?”花花囧,却总算弯了嘴角。我在心里长舒口气,然后揉揉他刚长出头发茬儿的脑袋:“这回可以睡觉了吧。”花花非常配合地上交纸笔,然后摆出仰面朝天一动不动的古墓派睡姿。我把东西一股脑堆床头柜上,关灯。翻身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在黑暗中抛出临睡前的最后一个知识点:“容恺的恺你写错了……”第60章自打有了手机,花花就跟着了魔似的,只要闲下来,保准儿就在那里鼓捣。刚开始是练拼音,后来拼音练差不多了就看电子书,全是容恺拷进来的,从自然科学到人文艺术包括万象,有一次我还瞄见了育儿宝典。不过他显然高估了花花的学习毅力——你给周铖一柜子书,他能看到地老天荒,可是你给花花,他顶多新鲜个三五天,然后继续水果忍者和愤怒的小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小疯子说,十年大哥不如一个苹果。周铖说,给他一个苹果他能忘记整个地球。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着,没等人察觉,天就火辣辣的热起来。下午出摊儿就跟野外生存训练似的,汗顺着脖领子往下淌,我坐在三轮上不出半小时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更别提花花这种蹬三轮的。不过年轻人体力就是好,流汗归流汗,精气神儿完全不打折,几天下来顶多更黑了一点儿。我有时候开他玩笑,说你晚上出去最好穿深色衣服,这样别人直接全部无视了,要整件儿白的,人家还以为衣服成精自己飘出来了,多瘆得慌。花花囧了半天,本就语言匮乏,这下更不知道咋回答了,最后索性乖乖地回了一个字,嗯。弄得我倒愧疚了,就跟欺负了小孩儿似的。虽是北方,但现在的天气好像真比从前热了,记得小时候夏天睡觉开着窗户就行,穿堂风会让你清凉一夏,偶尔临近早上还会觉得冷而盖薄毯子,可现在,裸睡我都嫌床单热。最郁闷的是当初租房子光顾着注意电视冰箱洗衣机等懒汉专用电器,忽略了头顶没空调这一残酷现实,等天气热起来,大家一商量,额,找房东安一个肯定没戏——那家伙最近周转过来了,天天惦记着找理由把我们这低价出租屋收回去呢,只要你有问题找他,人家的回话保准是“哎呀这个我可解决不了,你看要不我退你们押金吧。”好么,那语调都要飞扬到珠穆朗玛峰顶了。但我们也不可能掏腰包为他房子添砖加瓦,况且一年到头也就热这么两个月——冬天有暖气用不上空调,于是最后退而求其次,花了三百七让小疯子在网上买了仨落地电扇。“帅哥,买电扇不是为了让你游戏的更投入好吧。”睡前冲个澡,绝对是盛夏必做事之一,但当你挂着毛巾出来发现某些人依然维持着你进入浴室前的姿势,这就比较让人无奈了。好在花花还没彻底人机合一,听见我说话,抬头便冲我讨好似的一笑,然后把手机调到短信界面写了几个字给我:破纪录了!我想对着苍天翻白眼,完全没有询问究竟是哪款游戏的欲望。花花的头发渐渐长出来了,别人寸头都是直愣愣的,可他偏偏乱蓬蓬的卷着,可爱得要命。但,我总不能靠盯住一个发型度过漫漫长夜吧?“无聊啊——”放松地把整个身体摔进床里,我仰天长叹。电脑被小疯子霸占,电视由周铖掌舵,我其实很想跟着一起看,但掏心窝子讲,我对CCTV-11真的燃烧不起热情。花花听见我哀号,用胳膊支撑起来,侧身把手机递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摆手:“哥对切水果没兴趣。”花花面无表情,锲而不舍地把手机往我怀里塞。说实话,从买回来这个手机,我就对它的各种强大功能完全不感冒。尼玛手机就是手机,本本分分打电话接电话发短信当闹表好不好,非得集各种多媒体娱乐于一身,看看满大街捧着手机不看路的同胞,这不影响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么。“经典模式?”好吧我实在是太无聊了。花花兴奋点头,并一个劲儿给我指他的高分记录。于是我俩就这样靠在床头,肩并肩开始了一个切一个看的水果忍者。要不说一如侯门深似海呢,这游戏是真上瘾啊,我从被第一个炸弹炸死,到可以连续躲过十几个炸弹,从两位数的得分到突破三百大关,从对水果无感到讨厌香蕉爱上西瓜——因为后者音效很给力,无知无觉就切到了午夜时分,然后手机终于不负众望的,没电了。右手食指已经有点硬了,但这并不妨碍我恭恭敬敬把手机放到床头柜,充上电,然后意犹未尽地躺下来,回味。“贵手机就是不一样啊……”花花在旁边偷着乐,就好像他叫乔布斯似的。我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挑了挑眉毛:“嘿,要不这个给我,你用我那个破的。”出乎意料,花花很自然地点了头,连哪怕一点点犹豫迟疑都没有。轮到我囧了,还以为他对这板儿砖是真爱呢,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抬手揉了两下花花的卷毛儿,我龇牙乐:“傻样儿,哥能跟你抢么。”花花没笑,相反,似乎还微微动了下眉毛,感觉不太高兴似的。但我死活没想出来他不高兴的理由,于是只能当做自己神经过敏。夏天是路边摊的黄金时节,我们羊rou串的生意也从好变成了火爆,看着收入翻番往上涨,任谁都能甜到心里。花花的业务不用说,烤羊rou串的速度都赶上杂技了,我收钱的速度也有了大幅度提高,证据就是炭炉前已经人满为患,我还能抽空把小胖妞儿拉到旁边说说悄悄话。“丫头,别总惦记着逗花花说话啦,你看你哪次成功过。”这话我原本没想说,但架不住小姑娘太执着,每天放学过来第一件事不是买东西,而是变着法儿非要跟花花搭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