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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的姿势,不太热络地抬眼:“过来蹭饭……”我两道凌厉精光射过去,出言不逊者敏锐感知,四目相对,我皱眉举晃晃手里的保温桶。“……还带什么东西啊。”补完后半句,容恺起身,顺势把保温桶接了过去。这临场反应,无敌了。我上一次下饺子还要追述到二十世纪,故而手法不娴熟是可以理解的,但没想到包速冻饺子的人比我手法还不娴熟,那一个个饺子没等我拿勺推呢,水刚翻花,就见了馅儿。“冯一路你煮这是饺子还是片儿汤啊。”容恺拿筷子挑来拣去,好容易捞着个完整的。周铖倒是很淡定,一派从容地给自己倒了醋,然后夹起一张面片儿放碟子里蘸蘸,送入口中。吃完,还要喝一口饺子汤,然后轻轻呼气,悠哉得仙风道骨。我觉得但凡家庭和睦的都没有大年三十儿来朋友陋室串门的道理,可看周铖的情绪又不像,于是奇怪地问:“怎么想着来找我俩了?”“我姐把公婆都接来了,一起过年,”周铖耸耸肩,“我在不方便。”没等我接话,排骨啃得正香的小疯子见缝插针:“哦,那你真多余。”周铖淡淡看了他一眼,浅笑:“你的嘴用来啃骨头就好。”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小疯子就是埋头苦吃,仿佛他啃的不是排骨,而是某人的rou。我觉得挺神奇,小疯子的神奇在于屡战屡败,还依然屡败屡战,而周铖的神奇在于他就像一阵镇定剂,不出则已,一出,就能让多动症患者比如小疯子这种,歇菜。电视里开始难忘今宵大合唱,乌泱乌泱的人也看不出谁是谁。桌上的烤串早凉了,啤酒也没了滋味,我和周铖就一人一碗酸菜rou汤,一口下去,唇齿留香。“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周铖说的是我蹬三轮这个,“攒不下钱,不适合长远规划。”“道理我懂,问题是我也没旁的手艺,总不能弄个开锁公司吧,还只能开汽车。”说着说着我忽然想到,好像认识这么多年我也不清楚周铖的职业,连忙问,“话说,你以前是干啥的啊?”周铖愣了下,似乎对这个问题措手不及,过了几秒才露出一丝苦涩:“和我姐一样。”我觉得自己听见了天方夜谭:“老师?!”周铖点头:“嗯,历史老师。”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慨道:“那你是真回不去了……”周铖笑笑,仰头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正值伤春悲秋之际,一爪子偷偷溜上饭桌向羊rou串摸去。我眼疾手快地打掉,倒不是嫌它破坏气氛,而是伤了肠胃得不偿失嘛:“都凉透了还吃个毛,没看见肥油全凝住了,当心拉稀。”容恺捂着小爪儿,很是不满:“你管得也太宽了!”我沉默,企图达到不怒自威的效果。“别以为瞪眼我就怕你!”好吧,失败。“其实你们可以干这个。”周铖忽然从旁边插过来一句。我纳闷儿看他:“哪个?”周铖捡起桌上一根铁签子,像模像样地端详。小疯子凑过来:“烤羊rou串?”我听了下意识便皱眉:“这不太靠谱吧?”周铖摇头:“别觉得它不起眼,满大街新疆兄弟不是瞎混的,干好了将来还可以开烤串儿店,再往大了可以开饭店,总之,餐饮是最容易做起来的,只要你肯吃苦受累。”“妈的老子三轮车都蹬得烤个rou串能怕?问题是说的容易,到哪儿去卖呢?总不能跟磨剪子戗菜刀似的流窜吆喝吧。”周铖眯起眼睛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高中门口!”“为什么不是小学初中大学?”“小学生父母管的严,不太让乱吃,初中生也可以,但是他们能自由支配的钱有限,大学生谁还吃你这个,直接下馆子,高中生最好,尤其是寄宿高中,天天从早自习到晚自习都困在学校里面,想吃东西解馋只能校门口买点儿。”……这些年,我经常会坐下来反思,为什么大家生来都一个鼻子俩眼睛,一个屁股两条腿,可就是有人下了温饱线,有人上了福布斯。每到这时,我都会想起周铖,想起这个除夕夜。成功道路上的坎坷固然会放倒许多人,但就算你只是想被放倒,也要有个前提,那就是你选的这条确实是成功路。好吧,说通俗点,这人和人的脑子是有差距的。过完年,我和小疯子就开始筹备烤羊rou串的事儿。本来以为周铖只是出点子,出完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哪成想二月底,这厮忽然登门拜访。“虽说串门儿空手不好,但你带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我看着眼前的行李箱,很真诚地问。周铖勾起嘴角,声音异常温柔:“不欢迎么……”我一个哆嗦,抖落满地鸡皮疙瘩。小疯子坐在角落里上网——前阵子他养伤实在无聊,我们便花一千块淘了个二手电脑,宽带是拨号的按小时计费,省点用还凑合,看见周铖拎着个行李箱出现,幸灾乐祸地笑:“哟,被老姐赶出来了吧。”周铖无视他,直接问我:“这屋儿还能塞个人不?”“废话。”我白他一眼,把行李箱接过来,“你想住床还是沙发还是地板?”周铖扬起嘴角:“我要说床呢?”我伸手一指小疯子:“那就让他在地板和沙发里选。”小疯子嚎叫:“为什么是我下床啊!”周铖这回是真乐了,眼睛里满是赞许的光芒:“冯一路,有出息了。”你妹我怎么有种辈分忽然变低了的感觉?周铖不是白来的,而是带了五千块钱,要入伙。说实话,我半点不惊讶。因为他一直就是那种特别有主意的人,就仿佛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他抵御不过的酷寒,扛不住的事儿,所以打从他拎着行李出现在门口开始,我就没觉着他会蹭吃蹭住。可是五千着实有点多,我和小疯子拢共也才准备出个三四千作为第一期投资。还有房租呢,周铖说。我晕菜,说就这破房子三个人再分摊一下,你觉着房租还值得一提么。结果周铖不慌不忙道,我现在跟你们挤着住,但将来总要换房子,我就这么多钱,都给你,将来的事儿我就不管了,你换公寓也好,换别墅也罢,总归有我一张床……或者沙发。你妈这人一辈子都不带吃亏的!“而且换个大点儿的房子,将来花雕出来也好一起住吧。”周铖一边把行李箱往柜子里塞,一边幽幽飘过来一句。中枪。老子认输。“那不是可以打麻将了呀!”小疯子眼睛刷就亮了,跟灯泡似的。我扶额,几乎要语重心长了:“你能关注点儿地球上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