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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些扭捏,“这个……有太医院的林医正林大人在,小的怎么敢班门弄斧呢?”我一巴掌打到他的后脑门上,“让你看你就看,别他娘的在老子面前拿乔!小心来年我让崔碧城扣你工钱。”崔碧城手下的人都和他一个脾气,冉庄那边的人都会骂人,越亲近骂的越欢。别看老崔长的那个清淡面孔,真要骂起人来,绝对不亚于我们老家那种下田种地的庄稼汉。果然,老尤听我骂他,他马上喜滋滋的到这边来,伸出手指搭在问斩的脉上,凝神静气的等了一会儿,这才慢声说,“太子这病来势凶猛,又耽搁的久了些,要是早一个时辰喂药,兴许能好些……,如今……”一听到这些,再看着林若谦柳丛容面如死灰一样的脸色,我连忙说,“成了,别瞎扯了,你快把你那个什么药水倒在碗里,我这就喂太子喝,还有,柳芽林太医,麻烦您们……这里是小行宫,也属于禁苑,不会供奉什么关二爷、财神爷赵公明之流的神位,也没有真武大帝和佛祖释迦牟尼,那么这么着吧,请二位一人手里举着三炷香,到外面对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三拜九叩,然后把香就插在自己面前的雪堆上面,默默祈祷,太子快快好起来。如果你们心诚感动天地,太子喝了这碗药水马上就会好起来的。”他们两个这个时候倒是听话的很,除了尤平安有些莫名其妙的张大嘴巴之外,别人马上照做。立马有人捧过来三株高香恭敬的递给了柳、林二人,据说里面还加了天山雪莲,一燃起来满室清香,他们两个非常虔诚的面对大雪,低声祈祷。大门打开,我站在内殿里面,看到了外面站着的裴檀,他黑漆漆的眼珠不知道在想什么,亦或者是,什么都没有想。尤平安捧过来一个大瓷碗,把药水都倒了进去,然后拿起勺子,又看了看我,试探着问,“王爷,虽然说小的这药是祖传的,可也不是万全的,这些年来,吃了之后不见好的病人,或者是吃了药水之后病的更严重的人虽然不多,可也不是没有。一百人当中,总也有七、八个的,这药一旦喂给太子喝了,出了什么纰漏,您可得给我遮风挡雨,别让人抄了小的家,挖了我的祖坟!”我点头,“我记得就是。”他刚到太子身边,又退了过来,“王爷,您说,这柳公公和林太医是不是太胆小了,怎么让太子吃这个,就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我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那碗药水说,“不是他们胆小,是我吓唬他们来着。我说这药吃下去凶多吉少。”“啊?王爷,您这是为什么呀?”“我乐意。”老尤也不再说话了。最终,还是我捧过瓷碗,拿着勺子舀出来药汁一点一点喂文湛喝。老尤说,如果早一个时辰,只要喝一小碗就足够,但是拖到现在,不把整个坛子喝的精光,太子这病是好不了了。不知道怎么了,文湛好多了,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牙齿也没有咬合的那么死,他似乎柔软了许多,眉毛也松开了,不再是方才那种深陷噩梦,万劫不复的绝望。一整个坛子的药汁,不到一刻就给文湛灌下去了,他躺在那里,很安静,要不是周围这么浓重的药味,我以为他不过正在午睡。我让人又拿过来一床被子捂在文湛的身上,还让人取过来大量的清水,放在银瓶子里面烧温和了,放在一旁。果然,过了一会,药劲完全上来了,文湛出汗如浆,我又开始不停的喂他喝水。出多少汗,就要喝多少水,不然要是身体缺水太严重的话,文湛的病情就更麻烦了。从下午,一直到掌灯,最后到前半夜,经过两天一夜的折腾,文湛持续不断的高热,终于退净了。柳丛容给文湛擦干净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换了一床新的被褥,文湛还是没有醒。不知道是在睡,还是昏迷着,他跟前一直有人伺候着。老尤要回去了,我让黄瓜他出门,顺便把他自己也送回王府睡大头觉去。老尤见左右无人,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忽然低声对我说,“王爷,莲公子让大理寺的罗大人请走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半夜的,竟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没等我说话,老尤赶忙说,“王爷您也别太上火,那边的罗大人说了,带莲公子走,不过是走个过场,谁都知道他是您心尖上的人,谁也不敢怠慢他。”“祈王府出的事,您也别太担心了。当时一听说王府出事了,崔老板马上就过去了,大理寺的罗大人虽然很难通融,不过也不是不通情达理。崔老板的意思是,王爷您现在就在太子这里,这边的事情要紧,王府中任何事情,都要等您回府再说。当时罗大人也是同意的,但是要是撤兵,没有太子手谕他也不敢轻易动作。”“对于查色目人这个事,其他人都等这看笑话。他们都说,如果罗大人不敢得罪您,那么他罗显贞就谁也别想得罪了。出了什么事,有您在上面顶着,下面的人就都有了借口。所以,只动下面的人而不请莲公子过去一趟,显得一碗水不能端平,这容易给人口实。”我知道老尤想让我宽心,可他说的又不能让我宽心。我一踢他的屁股,笑骂道,“知道了,你跟着黄瓜一起滚蛋吧。”外面人说我什么位高权重的,说什么如果不拿我先开刀,底下的人就可以借着我的遮挡而瞒天过海,这都他娘的扯淡!跟着太子混的这一两年来,我是好处没吃到多少,尽是跟着倒霉了。有什么好事,让给别人,有什么坏人先拿我开刀,我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了。再这么下去,我也会像那个郁闷的范仲淹一样,被郁闷死去。我回到太子寝宫,看见外面间有人守着,林若谦找地迷糊去了,柳丛容站在太子床头,他不敢坐,所以靠在那边的书柜旁边直打盹,脑地一低一低的,好像瞌睡虫。我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就说,“你也去睡一会儿吧,我守着就成了。”他还不肯去。我推他,“太子跟前就你最贴心,你要是也病了,就没人伺候他了。反正我是不会动一根手指头伺候他的,你自己掂量着吧。”他这才走了。我坐在文湛床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早就放开了,虽然没有婴儿那种全然的恬怡宁静,倒睡的有几分踏实,往日的心机、隐忍、权势、狠毒、还有忧伤都不见了。人死了之后,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呢?我挑暗了旁边的灯,然后手支在床头,就这么看着他,不知不觉当中,也迷糊了起来。后半夜的时候,我感觉有些冷就醒了,再加上有些口渴,索然醒过来,起身找水喝,谁知道就在此时,我忽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