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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哥。虽然面颊上的胎记丑陋,又被认为是不祥之兆,但是生活富足无忧无虑,兄弟友爱父母疼惜,倒也是轻松自在。却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子车家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他的奶娘被在他面前剖开了肚子,内脏流了一地,子车家上下一百来口人,血水在地上积成了水洼,漫天的火光耀得人要流下泪来。他的父母亲抱着他们张皇出逃,身后的人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追着他们,若即若离,享受地看着他们惊慌无措的模样。最终筋疲力尽,子车痕的父亲忍无可忍逃无可逃,将弟弟给了母亲,就拔刀冲上前去。可他不过是在行商中学过几招保命的粗浅功夫,哪里打得过对方?因此母亲从父亲扑上去的刹那,就看到了结局。两人是十几年的夫妻啊,从白手起家,一路相伴,不离不弃。她看见他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他的意思,然后抓住了那一线生机。她把子车欢扔向了落仙崖,然后带着弟弟向着反方向奔逃。子车欢被母亲抛弃了。母亲猜得到,他们一路跟随,为的大抵就是怀里的两个孩子。因为前些日子有人来问过他们,愿不愿意让两个孩子上山门习武。夫妻两个见孩子无心于此,便拒绝了他们,谁知却招来了杀身之祸。既然他们要的是孩子,那就用一个做诱饵,能保下一个也是好的。母亲没有猜错。子车欢被接住了。小小的子车欢被人粗鲁地撩起了头发,然后被他脸上的胎记吓了一跳,接着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竟然是个鬼脸,怪不得你那母亲要抛下你。”“小子,你招来了一家子的霉运啊!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爹爹、奶娘、管家爷爷、张侍卫……大家死掉都是因为我呀。原来爹爹和娘亲这么恨我。子车欢低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口中一片腥咸。那人下意识地一松手,子车欢便直直地扑向了悬崖。既然这样,那我就死掉好了。那人没想到子车痕竟然会一心求死,等到反应过来要抓住子车欢时,指尖刚好与他的衣角擦过,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了下去。子车欢闭上眼睛从高空坠下,被树枝档过,磕到微微凸起的石头上过,最后落到了溪水里,捡回了一条命。等他再睁眼,看见的是一个俊朗的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笑着问他,“宝贝儿,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洛书,河图洛书的洛书。”他是洛书,是视我如珠如宝的师父。跨过半年时光,子车欢回答了洛书的问题。“我叫子车……痕。”从今之后,再无欢喜,只余爱恨。……洛书抱着子车痕,心里疼得直抽抽。哪怕他的徒儿现在是名冠天下的神医,却也摆脱不了幼时的梦魇。哪怕子车痕的武功越来越强,哪怕洛书百般开导,但是却依旧习惯用头发遮住半边脸,也只有面对着洛书,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头发扎起来。甚至在离开落仙崖之前,洛书问他想要什么东西,他选的是一个面具。雕刻精美,遮住半边脸,将子车痕没有胎记的半边脸更是映地俊美异常。但是这不能改变它的本质。再如何华美,它终究是一个面具。再如何修饰,也依旧是挡住了那块胎记。洛书轻轻地拍打着子车痕的脊背,就像哄着在崖底的那个孩子入睡的每个夜晚。安心睡啊小五,师父罩你啊。却没想到这次子车痕没有像以往一样,倚在他肩上慢慢睡去,而是感觉身子腾空,他竟然被抱了起来,然后子车痕走向了面具人。哦,现在不应该叫面具人了。这人叫渊临,血牡丹渊临。洛书猜,大概他就是当年屠了子车家的人之一。子车痕一只手抱着洛书,一只手将头发拢到了脑后,将胎记完全露了出来,看着渊临冷冷道:“你可记得我?”渊临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不算致命,一时半会还有一口气儿。他费力地抬起头,仔细地盯着子车痕脸上的胎记,恍然大悟似的睁大了眼睛。“哎呀,原来是那个扫把星。”扫把星?!洛书猛地回头,在子车痕地怀里转过身来瞪向渊临,恨不能将他吞吃入腹。他的小五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才不是什么扫把星!子车痕的手臂微微紧了紧,语气冷静地可怕,“你们为什么要对子车家下手?当日行动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说着,他自怀里拿出了一包药粉。他是圣手,却也是毒医。嘴毒心毒药更毒,若他想逼供,没有人想体验一下万蚁噬心的痛苦。渊临显然是在对战时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面上笑得却更加灿烂,面上的牡丹红得要滴下血来。他没有看向子车痕,反而看向了洛书。“小东西,你真是会挑时候,收留了一条好狗啊。”“只是眼光不怎么样,明明是罕见的育蛊之体,竟然就这么活活的浪费了。”“像他这样的体质,就应该待在浸泡着鲜血和草药的育蛊池里,让他的身体内长满虫卵,最后成为蛊王的养料。”洛书怒不可遏,一粒飞蝗石打过去,渊临的腮迅速地红肿起来。渊临一边笑着一边吐出了两颗带着血的牙,身体一边颤抖着一边迸出血,他混不在意地看向子车痕,笑的令人恶心,“你啊,就是个扫把星,也就是能哄骗这种没什么见识的小孩。”“不过这种小孩死了就死了,想你也不会介意吧。反正子车家一百多口人都被你害死了。这种小孩死了就再哄一个呗。”“虽然不知道你是给他吃了什么让他体内内力暴涨,但是这种东西,能养出来第一个就能养出来第二个。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是吧,毒医?”子车痕的手臂越收越紧,洛书从难以遏制的愤怒中回过神来,察觉不妙,连忙从子车怀里挣脱出来,电光火石之间挡住了子车痕的攻击。洛书看着手中的药杵,脸色阴沉地要滴下水来。为医者需要绝对的冷静,这药杵应该捣出救人的药,而不是溅上渣滓的血。若是让子车痕用药杵击杀了渊临,那他每次捣药时都会想起他的噩梦,子车痕的医道就毁了。显然渊临也知道这一点,他是要死也不让子车痕安宁。洛书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底线。平日里有系统管着,洛书完全不会骂人,但是骂人这种事情,似乎气到极致也就自然而然地会了。只需要把心里的愤怒化为尖针,然后找准对方的痛脚狠狠戳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