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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谢赫带着人来了,里面跟着南星和昆布。谢赫自然是来带谢彦回去的,但他应该是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谢彦好不容易背着家里跑出来,想要轻易带回去是不可能的。谢彦虽然自责劳累刚当爹的哥哥辛苦跑来一趟,但他也确实不可能回去。谢赫苦劝无用,只能与他们私下谈了一番。此前萧承洲已经猜出蛊的事情,这次谢赫便将事情再原原本本地告知萧承洲,包括还不知道生死蛊为情人蛊的谢彦。主要还是提醒萧承洲,此生他与谢彦的性命已经捆绑在一起,两人中谁出了事,另一方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萧承洲对谢彦是真心当然最好,便是假意利用,也莫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谢赫说这些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他也是临出发时,才知道弟弟与萧承洲的事。面对谢赫,萧承洲只是郑重地承诺,会护谢彦周全。萧承洲知道除了谢彦,谢家其他人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他也知道往后需要向谢家人证明自己对谢彦一片真心的路,还有好长一段要走。其实在萧承洲心里,谢彦的重要性早胜过他自己,便是自己死,也会护得谢彦性命周全。不过这些说出来,或许连谢彦自己都不信。最后谢赫将南星和昆布留下来,然后带着人无奈返回京都。谢赫走后,谢彦还是一副震惊的神情,生死蛊原来是情人蛊,他与萧承洲从他单方面替命变成了互为替命,也就是说,想要活着,那么他们两人谁都不能死。*谢赫一走,谢彦在军营里生活正式踏入正轨。这日晚,斥候来报,前线有一小支敌国军队往这边靠近。刚歇下的萧承洲匆忙起身,他带着一支骑兵,与两小队步兵,准备截击。战前点兵,萧承洲在步兵队里看到了身穿铠甲的谢彦。萧承洲正在说话,语气稍稍有个停顿,谁都没有察觉。谢彦注意到萧承洲的视线,冲他咧嘴笑笑。萧承洲眼睛里多了点危险,在看到谢彦身边的南星和昆布,以及那三个负责保护谢彦的暗卫后,神情才好了点。马蹄被包上东西,减轻落地的声音,避免惊动敌人。萧承洲带着士兵出了军营,朝着敌军过来的那条路线偷偷摸过去。谢彦跟在队伍里头,身着沉重的铠甲,这些看着累赘,却不得不穿。虽然从加入兵营起,谢彦的训练便一天没落下过,但到底从前养尊处优过来,身体素质不是短时间就能提上去的。谢彦走得很辛苦,他在凛冽的寒风里呼哧喘气,走出了一身汗。萧承洲偶尔不经意地回头看他一下,谢彦能感知到,他迈着酸胀的双腿,咬牙跟上。走到某一段路后,萧承洲抬手叫停,终于叫谢彦有了歇息的机会。他们选择在这里埋伏,敌军还没过来,士兵们给自己做了伪装,趴在雪堆里一动不动。谢彦跟着趴在雪堆里,就在谢彦感觉浑身的热意慢慢散去时,前方终于传来动静。看着敌军队伍在面前慢慢走过,当队伍走到一半,厮杀声骤起。箭矢呼啸,萧承洲带着人率先杀了过去,谢彦与战友们结成阵型,挥着长刀也冲了过去。谢彦感觉自己的血是冰的,脑子却是热的,从前摇两下折扇手便嫌酸,如今紧握长刀,便是再无力也不敢松开。敌军的、我方的惨叫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唯有那刀刺入血rou的声音好像被尽数放大,一声声鼓震着耳膜。还有湿热的血液溅在脸上,滴滴答答地模糊了视线。谢彦随手一抹,侧身躲过对方一人挥来的刀,血腥味掠过鼻尖,谢彦神情更为冷峻麻木,反手一刀挥去,将面前的敌人砍倒。厮杀持续的时间不久,这支敌军被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无一人逃出去,悉数被俘。这些都是战利品,敌国若想他们活着回去,需得拿物资来换。将战场打扫了一番,谢彦他们收兵回营。谢彦将自己割到的人头数上报后,回营将自己收拾一番,就回帐篷准备睡觉。到了帐篷门口,却见萧承洲站在那里,依旧是出战时那一身铠甲,上面染着的血迹都已经干了,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谢彦微微笑了一下,加快脚步走过去,“洲哥,等多久了?”“只等了一会儿。”萧承洲站在原地等他靠近,他见谢彦神情还好,心里松了松,趁着夜色中无人看清,萧承洲拉着谢彦的手,“跟我过去,今晚陪我值夜。”谢彦刚从战场上下来,很累,被萧承洲拉着走却并未拒绝。萧承洲作为将军,自然有将军的福利,谢彦跟战友挤搭帐篷,萧承洲有自己单独的帐篷。萧承洲曾叫谢彦过来与他同住,谢彦拒绝了,他的身份本就叫好些人敏感,再赖在萧承洲身边,那他又何必加入步兵营那么辛苦。萧承洲换过一身衣服,又给谢彦加了一件衣服,拿着两件厚毛披风,就拉着谢彦又出去了。两人来到需要值夜的一处山崖上,这里是军营后方,为避免敌军绕路从这边偷袭,这边也需要时刻有人值守。谢彦往黑漆漆的山崖下看一眼,被崖下吹来的风冷得打了个哆嗦。萧承洲在原地坐下,扯开披风对谢彦道:“阿彦,过来。”第61章谢彦也没故作扭捏,诚实地走过去在萧承洲身前坐下,被萧承洲揽着腰朝后又搂了搂,然后萧承洲收紧披风,将谢彦裹在里头,只露出小腿和脑袋。一下子暖和了很多,谢彦歪头在萧承洲胸膛上蹭了蹭。萧承洲揽着谢彦,隔着帽子贴着谢彦的脸,问:“之前怕不怕?”谢彦轻声道:“出来时害怕,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谢彦知道萧承洲问的是刚才与敌军厮杀之事,入军营这么久,也算见惯了生死,很多曾被他包扎过小伤口的士兵,那之后都没再见过。谢彦知道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战死了永远长眠在了边关雪地。刚才是谢彦第一次杀人,他以为他会很难下得去手,便是为保家卫国杀人,要踏出那一步也是有难度的。但等到了战场上,直面带着腥热血液的场面,挥出手中的刀好像也没有谢彦想象中的那么难。谢彦转头看萧承洲,笑着说:“洲哥,你是担心我吗?”萧承洲点头,“很多初出茅庐的小兵,第一次从战场下来后,就再也拿不起刀了。”谢彦睨着他,“那你小瞧我了,好歹我祖父、父亲都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我虽自小锦衣玉食,但骨子里可是留着他们的血。”萧承洲的胸腔微微震动,他低低笑两声,搂着谢彦慢慢摇了摇,“是啊,若是谢侯当年未退下,你如今应当也是个小将军了。”谢彦理所当然道:“那是,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