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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窝在萧泽的吉普车底下,胆子大的直接登堂入室。萧泽一开始也只是和猫保持着纯洁的投喂关系,久而久之这几只小混账就赖上他了。那干脆,反正地方富裕,就养了得了。如果以后又来新的,估计队伍还得壮大。罐头和猫粮摆了一排,六只猫扎着脑袋吃。萧泽在它们跟前半蹲,顺手又开了两瓶水,偶一抬眼,见玻璃门外立着个傻蛋。林予不敢进去,贴着玻璃面门思过。后来陶渊明吃完了,转身看见他后便迈着猫步走出来,他把陶渊明抱起来,特感动:“小明,还是你在乎我。”壮起胆子进了屋,磨蹭到吧台前停住,他隔着一米远看着萧泽,声音不大地说:“哥,你别生我气了,我就是吓唬吓唬那个老头,不是想占你便宜。”萧泽懒得瞧他,他尴尬地继续道:“哥,我错啦。”有句老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林予算是把这句七字真言贯彻落实了。他只要犯错,必定好好承认错误,态度还特诚恳,感觉要是不原谅他都不是好人。萧泽也已经发现了这点,而且经历得多了,也能分辨出林予是真诚恳还是装可怜。比如眼下,虽然忽悠蛋极具表演天赋,但他还是能区分出现在是真害怕的。林予臊眉耷眼的没一点精气神,撇着嘴角可怜巴巴的,一般人看了都得心疼。不过萧泽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的心是rou做的。他不是,他langxin似铁。把空罐头盒敛了敛,萧泽出门扔了趟垃圾。再回来时,林予还杵在吧台前,像是罚站。他从旁边经过,不出意料地被拉住了胳膊。林予拉起他的手,攥着他的手腕往脑袋上砸:“哥,要不你揍我吧,我准备好了。”萧泽张开手掌:“你以为我不敢?”他直接挥开林予的手,手掌张大用力抬起,攒足了劲儿劈开空气,掌心直冲林予的头顶,力道大得带起了一股风。林予吓得咬住嘴唇,死死地闭上了眼。他梗着脖子没有闪躲,风扇动了他头顶的发丝,猛而劲的巴掌却久久没有落下来。林予慢慢睁开眼睛,害怕地看向萧泽:“哥……怎么了?”萧泽的掌心距离对方的头顶也就半厘米,他在林予闪烁的目光中将手落下,掌心捂在了林予的发心。揉搓得发丝乱成一窝,最后在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他吓唬道:“刚才要是没停,你视网膜保准脱落,就真瞎了。”林予缩缩脖子:“没事儿,我有导盲棍。”他把萧泽给气笑了,于是自己也跟着笑。其实他今天心情特别好,因为算命的时候萧泽不止帮他解围,还亲切地说他是“我们家孩子”。林予笑着笑着又慢慢僵住了。他在萧泽眼里,不会真是个“孩子”吧?林予心里没底,怯怯地问:“哥,你觉得我年纪小吗?”萧泽说:“废什么话,十七还不小?”林予太努力了:“哥,我今年十七,虚岁十八,眼看就十九了,跟二十没什么区别。过了二十,也就奔三了。我都好大了。”萧泽烦道:“大个屁。按你的算法,我二十八,等于奔四了?”林予使劲摇头,能不能他长,萧泽不要长啊。他想起一首诗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不对,萧泽好帅啊,一点都不老。可确实隔着十一岁呢。林予心里郁闷,君不恨他生迟,但他巨他妈恨君生早。这一通耍赖认错,早晨的事儿就算翻篇了。开门营业,吃饱肚子的五只猫在门口迎宾,萧泽抱着老白在吧台后面接电话。林予自己待着无聊,晨练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感觉有些冷。几场雨过后温度下降,估计也热不起来了。他上楼找了件外套,经过二楼客厅时随手拿了茶几上的晚报,打算无聊解解闷。直奔专座单人沙发,林予摊开报纸后先瞧了眼萧泽,听萧泽称呼“院长”,他估计电话里面是研究院的领导。等萧泽讲完挂断,他好奇地问:“哥,是你单位的人吗?”萧泽“嗯”了一声。这人从来不主动说点什么,林予已经习惯了,又问:“是不是喊你回去上班?你要回去吗?”萧泽抱着老白剪指甲,回答:“不回,在家给队里的傻子们搞外援。”林予莫名觉得羡慕,萧泽在说“傻子们”的时候眼神很温柔,像提起一班老朋友。他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也是考察队的一员,是不是就会跟着萧泽走南闯北了。去滇南山区,晚上和萧泽一起睡帐篷,蚊虫很多,他给萧泽喷花露水;去青海,借宿喝酒被灌醉,萧泽笑话他酒量不行;去无名小岛,退潮后在沙滩上捡小螃蟹,他和萧泽比看谁捡得多。正想得美,低头看见了头版的新闻,林予大惊:“我cao!”萧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一惊一乍,抱着猫继续剪,没搭理。“哥!你看报纸了吗!”林予却不放过他,举着报纸跑来瞎咋呼,“你看这篇报道了吗?‘英雄出少年’,实验中学食堂爆炸事件后续,关于救人学生的详细报道!”萧泽昨晚没注意,应道:“叶海轮?”“对啊!就是他!”林予趴在吧台上,“上面说他已经顺利出院,还采访了他的同学,说他平时很内向,没想到这么勇敢!”林予激动完还不够,掏出手机就要给叶海轮发信息。他知道叶海轮在大火后变得自卑脆弱,他想多鼓励对方。刚编辑完“你太棒了”,从书店门口进来一位阿姨。林予放下手机,准备招呼完客人再继续发。那位阿姨环顾了一圈,表情有点着急,不像是来看书的。林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呼,便傻愣着。阿姨倒先打破了沉默:“小伙子,早上有没有一个女生来过?齐刘海短发,穿着背带裙。”林予脑中第一个想到曹安琪,直接问:“是曹安琪吗?那您是?”阿姨仿佛松了口气,立刻应道:“我姓安,是曹安琪的mama。之前一晚她离家出走,后来去派出所领她,民警说她在这家书店门口。”是萧泽和林予第一次遇见曹安琪那晚。“之后她经常说来这儿看书写作业,我就记住店名了。”安慧芝走进来一些,“今天又找不着她了,我就想过来看看,她早上来过吗?”林予摇摇头:“没有,不过早上我们去跑步了,回来得有点晚,所以不清楚开门之前她有没有来过。”萧泽放下指甲钳,终于抬起头来:“您先找地方坐,等会儿她还没来,就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其实他们都没底,因为曹安琪上次泼了热咖啡,萧泽还说了警告的话,所以都不确定曹安琪还会不会再来。林予端了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