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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漫起,文臻不管唐慕之,拉着易秀鼎急退。因为她看见崩塌的墙下随即流出黑水,黑水眨眼便要到自己和易秀鼎的脚下。等她们退出小巷,巷子基本已经全毁,而依靠在巷子一边的唐慕之已经不见踪影,更远处风声掠过,她已被人救走。文臻并不意外。唐慕之能出现在长川,能在背后搞事,一定也有背后帮助她的人。这个人也未必就是唐羡之,这俩兄妹性格分歧太大,都不信任对方。她方才的犹豫,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思考到底杀了唐慕之一了百了,还是想办法诱她背后的人出来。但她怀疑对方和唐慕之联盟并不牢靠,未必会为了唐慕之冒险。现在看来,对方比她想得忠诚?身后,易秀鼎语气淡淡:“你又救了我一命。”文臻回头对她笑:“不,你明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才为我冲出来,想帮我解决她的。”易秀鼎摇摇头,“你未必是不敢杀她。”文臻唇角一弯,“你想多了,十七小姐。”易秀鼎上上下下打量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这个人一样,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说你善良吧你很狠辣,说你狠辣吧,你又……”她闭了闭眼,“那是你的情敌?你对所有情敌,都这么凶狠吗?”文臻看着她,“我对所有意图对我和对他不利的情敌,是这样。”易秀鼎似乎震了震,睁开眼睛看她,好半晌,才道:“如果……”文臻又笑:“但我也绝不会接受其余只是痴恋的情敌。”易秀鼎垂下眼,觉得今晚的自己是疯了。明明不想问,知道不该问不能问,可这一张嘴,就又问了。像是明知刀会落下来,还是冲过去,想借他人绝情手,斩断那些自己都厌烦不齿的多余情愫。“你会……”她话还没说完,文臻已经转开了头,笑着对前方招了招手。她转头,就看见燕绥,然后看见燕绥手里拎着的那条方才落地的汗巾。易秀鼎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她僵硬地站在那里,第一个念头想跑,然而四肢关节却仿佛被钉了钉子,动弹不得。对面,燕绥一手接住向他跑过去的文臻,一手举起那条汗巾,淡淡看着易秀鼎。易秀鼎此生从未躲闪过任何人的目光,然而此刻她却恨不得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中瞬间化灰。后背黏腻腻的,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燕绥手一松。洁白的汗巾落地。好像心脏也在瞬间被摔砸落地,疼痛,痛到彻骨反觉爽快。目光转为模糊,一片朦胧里只看见他揽着妻子转身。只听见他道:“她不会,我会。”……午夜的长川主城很是清净,宵禁后的道路空荡荡的。燕绥首次没有等文臻,扔了那汗巾后,便一言不发,当先而行。文臻瞅了几眼他的背影,慢吞吞走了几步,看他并没有缓下脚步的意思,撇撇嘴,心想大猫炸毛了。嗯,是生气安息香放得有点多?还是生气自己偷跑?文臻想了想,觉得今晚自己实在得罪燕绥有点多。其实安息香一开始只是想让燕绥多睡一会,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后来易人离和厉笑出事,她一来心中怀疑,二来也想趁机把对方引出来。但知道燕绥绝对不会同意,所以给他又加了料。她不会如约去花田楼,那里对她绝对危险,所以她假作上当,出了易家就开始磨磨蹭蹭,把心急的人磨成了对方。当她作势要回去的时候,对方的焦灼便会到达最高点。作恶的人心性凉薄,以己度人,会觉得她为了自保放弃易人离很有可能。因此就急了,不得不放弃原先的布置,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抢先现身。由此,她化被动为主动。她本就怀疑作祟的人是唐慕之了。平云夫人内室里藏了人,但平云夫人能在易家内院掌事,就一定是谨慎的人,绝不会把外男藏在自己的内室,那内室里,就一定是女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长川且对她不怀好意的女人,脚指头想也能想到是唐慕之。唐慕之要引出她,她何尝不想引出唐慕之?她对上唐慕之有把握——信息不对等,唐慕之不知道她也会一点驭兽。唐慕之最擅长的手段,已经对她没了用。技能丧失,了解不足,手段智慧她更高,这么个碾压之势,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放过。唐慕之骄傲绝伦,想要她真正畏惧并退缩,需要文臻自己展示出绝对能压制她的力量,一切的,全方面的超越。燕绥只要在场,效果就会打折扣。但这些话,文臻不会和燕绥说,燕绥只会比她更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生气是另一回事。文臻看着燕绥的背影,看那细腰长腿,长袍如流水伴月光飘然。越看越喜欢。虽然各色桃花很多,一朵朵让她应付得有点累,但这个人本身却是坚定澈亮的,像是高原之上透明笔直的冰川。除了原先已经被他接纳的那个人,其余任何人的接近和攀援,都注定要一泻千里,头破血流。人生不需要像,没那么多狗血,这一份坚定才最完美难得。有了这一份坚定,她的陪伴和捍卫才那般心甘情愿酣畅淋漓。她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花在慢慢开放,像要开满这个天地。她忽然笑一声,张开双臂,大喊一声:“啊,我来啦——”一个箭步冲刺,蹭地一下,跳到了燕绥的背上。燕绥猝不及防,被她撞得险些一个踉跄,又被她因为他踉跄下意识勒紧脖子的手臂险些勒着。好在他迅速调整了姿势,很熟练地一手将她往上一托,这是之前背她很久养成的习惯。托完之后才觉得好像对她宠惯太过,将她往上一拎,似乎很想把她又这么给拎扔了。文臻死死抱着他脖子赖着不下来,一口口在他脖子上吹气,“夫君……老公……那口子……杀千刀的!”燕绥默了一瞬,道:“娘子,老婆,浑家,贱内?”“采访一下。”浑家文臻往他耳朵里吹,“被众多烂桃花围绕,感想如何?”燕绥应该是觉得痒的,却一动不动,只将托住她的手往上颠了颠,颠出她一声惊呼,和背上两道柔软的触感,才不怀好意地道:“都是太蠢惹的祸。”“谁蠢?”“你说谁蠢?”燕绥斜眼看她,文臻从没想过一道斜飘的眼风也可以诱惑入骨。着相的人蠢。自作聪明的人蠢。看不懂燕绥的人都蠢。她笑起来,问他:“今晚算我的错,我给你赔罪,你想要什么样的道歉礼物?”燕绥看她一眼,他向来是万事不在心的人,天大的事,也不屑于纠缠追究,文臻认了错,他便接着,想了想道:“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在易家大院做菜是不现实的,文臻的手艺一展身份也便暴露了。但文臻依旧一笑,道:“好。”半刻钟后,文臻踢开了路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