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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法预料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唐慕之因此躲得十分狼狈。唐羡之除了一开始出手帮她逃掉必死杀手外,之后就没有出手,任她在司空昱凶狠的追杀下拼命地逃,从船头一直追在船尾,很快身上便添了几道血口。不过司空昱这一手神似景横波的瞬移的异能似乎也不能接连使用,很快他速度就慢了下来。而唐慕之一发现危机已过,立即便有了机会要撮唇。唐羡之衣袖一拂。啪一声,唐慕之脸一偏,片刻后,左脸一片淡红肿起,而唇更是肿了半边,一枚口哨骨碌碌滚了出来。被不要脸的文臻再次飞速捡了收起来。唐慕之怔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骂她名义上的嫂子还是该冲打她耳光的哥哥发火,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抬手就要甩文臻巴掌。唐羡之衣袖再一卷。唐慕之忽然就飞上了高空,撞断了一根桅杆,再噗通一声坠入大海。哗啦一声水花足有丈高。连追下来的司空昱都怔住了。“舍妹性情顽劣,犯下大错。”唐羡之的声音平平静静,“唐慕之在此代行家主之责,施以家法,请司空兄恕罪。”司空昱长剑一掣,便要入水继续追杀。唐羡之却又道:“敢问司空世子到底发生了何事?是否真的为舍妹所杀?如果真是舍妹亲手杀害,在下立即将舍妹交于司空家处置。如果不是,还请司空兄暂时将此事搁置,回天京后,在下自然会亲自登门赔罪,并就赔偿之事和司空郡王商议。”司空昱窒了一窒。唐羡之这话他没法接。司空凡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唐慕之亲手杀的,但他也确实是死于唐家之手。关键此事牵扯到唐家和司空家的交情,司空家一直想要攀上唐家,如今出了这事,父亲到底会是什么态度,他摸不准,如果他坚持对唐慕之斩尽杀绝,两家交恶,他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其实他刚才一腔愤怒,想着回去怎么交代,也没想太多,如今唐羡之两句话,提醒了他太多现实,他神情眼看着便冷静下来。文臻心中又一叹,心想唐羡之这样的人,真是危机公关的高手。司空昱其实不可能当着唐家的面处置唐慕之,但是唐羡之并没有袒护唐慕之,也没有任他对唐慕之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出手处理唐慕之,给足了司空昱面子,也给了他思考的空间。他给唐家留下了余地,也给司空家留下了余地。就文臻对司空群的了解,死一个司空凡,只是给他和唐家的谈判多一个砝码罢了。司空昱显然也了解他老子,所以不敢再坚持要杀唐慕之。文臻忽然想起刚才唐慕之对燕绥说的话,顿时心中一颤。这个局面,是不是也是燕绥故意造成的?让司空家和唐家出现矛盾,要么两家交恶削弱唐家,要么司空群以此为要求从唐家处获取利益,而唐家让出的东西,固然使唐家吃亏,在司空家手里也不如在唐家更能发挥作用。皇室和唐家,一直在战争,能削下对方一块指甲来,都是好的。她低头看水里,唐慕之在狼狈地浮沉,看向唐慕之的眼神都是怨恨。文臻却觉得,唐羡之对meimei,实在不能太好了。这样的猪队友,对于这样步步惊危的世家大族来说,早点杀了才是清净。忽然“咔嚓”一声,一面巨帆倒下,与此同时众人都被一阵猛烈的风卷住了呼吸,随即头顶一痛,噼里啪啦的大雨点不打招呼地砸了下来。文臻被雨砸得睁不开眼,手被人攥紧,奔往船舱。此时船上的人都赶紧入船舱躲避,谁也顾不得其他。文臻在被拖入船舱之前,心中一动,忍不住回头往那岛上望去。那岛原本孤悬海中央,光秃秃的都是石山,一览无余,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但此刻,夜色里的岛上,隐约已经有了动静。那些石头的底下,忽然涌出一队一队的人来,那些人衣着苔绿色,别说夜色风雨中不显,便是趴在地上离远一些也难认得。那些人掀开那些伪装得极其巧妙的石头,石头底下赫然是一座座巨弩。巨弩弓弦绞紧,指向季家船,朝廷船,和高处燕绥的方向。又有什么黑沉沉的东西被推了出来,风雨里实在看不清,她心中的危机感却忽然达到了顶峰。唐羡之一直等待的便是此刻!他在等一场足可遮没人视线的海上风雨!而燕绥似乎也有预感,所以他呆在唐家船的桅杆上,看似高处危险,其实弩箭很难射到,炮也不能轰,唐家总不能自己轰自己的船。他知道自己是目标,干脆便孤家寡人把自己挂在高处,如此别人就免受池鱼之殃。可是在这高处,风大雨急,他能呆多久?文臻仰头,哗啦啦的雨当头盖下,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更不要说看清楚高处那个影子。船忽然动了,向着岛的方向。只要接近了岛,燕绥就进入了巨弩的射程范围之内。果然船行了不一会儿,刚刚进入船舱的她,便听见“咻”一声疾速响声,破空之声连这风雨声都盖不住。波涛如怒,船在波涛上动荡,燕绥的身形在半空中随之摆荡,如一缕悠悠的风,总在毫厘之间,将那足有手臂粗的箭枝闪过。文臻抓着门把,忍着头晕目眩和呕吐感,看着甲板上的影子——船头上有一盏灯,设计周密,竟然没有灭,此刻正将顶上燕绥的身影放大,可以看见那人影飘荡如魂,就在她的头顶上。离岛越近,箭声越来越密集,她忽然看见那个影子在急速放大。怎么回事!燕绥中箭落下来了吗?她一阵紧张,下意识要往前冲,忽听耳边低喝:“趴下!”与此同时背上被人一推,她向前一冲,身下忽然一空,底下竟然还有一层。眼看她就要掉落下一层,她忽然想到什么,百忙中伸手一够,也不知勾住了什么东西,死死抓住。头顶轰然一声巨响,哗啦一下大雨再次临头——船顶竟然被掀了!她抬头,正对上燕绥湿淋淋的脸庞。他乌黑的发披散,贴在颊边,越发显得脸色雪白,有种令人惊心的煞与艳。两人这是赐婚后第一次正式面对面,电光石火间却什么都来不及想,文臻忽然看见易铭出现在燕绥背后,正一剑向他后心刺去。与此同时,她看见飞开的船顶上忽然弹出一道铁索,索头上坠着铁锤,砸向燕绥的后脑。她还看见唐慕之湿淋淋鬼一样的脸一闪,就在自己的侧边。身下有力量拉拽,是唐羡之。身前,燕绥不管身后易铭的暗剑和砸过来的铁锤,向她伸出手。文臻忽然松手。松手的瞬间,她猛地抓向燕绥的腰带,死死勾住。下一刻她跌落,带着燕绥一起。铁锤擦着燕绥后脑荡过,砸碎了前方桅杆。易铭的飞剑嚓一声擦过燕绥背脊,带着一溜血珠,消失在风雨海上。然后易铭被随后赶来的林飞白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