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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医。听说天下第一神医淡泊宁致,常常微笑,一副温和文雅的表情,仿佛每日心情都不错。只有他一人知道,霍然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并不爱笑,他会时常发点小脾气,动不动就摆出一副冷冷的神情,袖子一甩掉脸就不理会人,要他哄上半天才会好。曾经最爱将他圈在怀里紧紧抱住,不管不顾他的挣扎抗议,直到他重重的哼出一声,恨恨说道“罢了”。慕非不禁抚一抚自己的面颊,想到当年,这张脸不知道给甩了多少巴掌。不论武功变得多么高强,只有这一招是自己心甘情愿不闪不避就接受下来的,好似想躲也躲不开。十七年了,霍然从未下过麒麟山一步,兴许是在等着自己,可自己终究没有回去。他也如此,再也没有来过光华教。因为心知肚明,念想终究是念想,当初做出那般选择,当日夜里一杯“忘川”,就注定了再也无法回过头去。只可惜“忘川”徒有其名,爱恨情仇,无一忘记。就如同说过要亲手摘下“芳菲暮”,终于还是落了空。这些年来,每当做些血腥暴力强硬残忍之事,慕非总会蓦然的想起霍然轻轻皱起眉头,眼里露出些不忍和悲哀的样子来。他最见不得鲜血,却从未对自己强硬的抱怨过。就连最后,也是默默无声的走掉了。霍然霍然!你竟如此恨我!你再也忍受不了我的所作所为,便来给我服下这“有何用”么?你看不得别人死在你的面前,却要亲手杀死我么?你想要我的命我自然会给你!可为何偏偏挑这样一个时机!可为何和这样一群如蝼蚁般的人物一拥而上!罢了罢了!终究是我欠你的!只是你若真的恨我至此,为何只下了半副“有何用”?难道是害怕我死的太快太急,难道是一心想要看看我武功尽失手足无措的落魄模样?你到底想要怎样?5151、有何用7-5...左护法拽住慕非长袍,十指几乎要将那布帛扯破:“是谁!到底是谁?是右护法下的毒那是谁配出的毒药?”慕非沉默不语,殿外吵杂之声愈发的大了,刀剑碰撞,叫喊撕扯血rou飞溅的声音都清晰可辨,慕非沉下声音命令道:“你且带着锦儿瑟儿先走!”左护法刚欲开口,一人跌跌撞撞跑来,怀里抱着脸色发绿的慕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教主!左护法!少主不知为何忽然吐了一地,脸色奇异!”慕非只觉得耳边轰鸣一阵,赶紧抱过慕锦上下打量,左护法抓起慕锦小手,细长的手指按上他的脉门。慕非着急问道:“锦儿,你可有什么不舒服?”慕锦声音清脆:“刚才喝了一杯水后觉得有点气闷,便不小心吐了,小瑟说我定是早晨多吃了一个桂花糕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事了。”慕非再看向左护法,左护法露出半边脸来,已是面如土色,嘴唇微微颤抖道:“教主……少主的脉象……”慕非脸色大变,捏上慕锦脉门,稍许功夫过后,他的脸色一片惨白,无丝毫血色。和霍然在一起的那些年里,可谓琴瑟和谐,他教霍然武功,霍然便教他切脉,他虽然不算精通,可这等诡异无二的脉象又怎会认不出来?天下至毒,有何用。耳边仿佛又响起霍然声音:“若是小孩子中了此毒,倒不会立时毙命,只因孩童经脉未通,毒素便扩散的慢一些,若是辅以至寒至阴的药物,拖延个三四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心中像是被千万根冰棱直扎进去,说不清是寒还是痛更多一点,只觉得整片胸膛都变成冷冰冰的一片。这是我的儿子!这只是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啊!慕非静静的将慕锦交到左护法的怀里,腾出手来轻柔的抚着他的头,捏捏他的小脸蛋,对殿外的厮杀声音充耳不闻,他忽然张口问道:“锦儿最喜欢什么?”慕锦想了想,响亮答道:“最喜欢小瑟和爹爹!”他看了看左护法,嘿嘿一笑,扑着他的脖子道,“左护法也是喜欢的!”慕非抵住他的额头道:“那锦儿就和左护法和瑟儿好好活下去。”慕锦惊惶道:“那爹爹你呢?”慕非眨一眨眼,指着门外道:“爹爹要去见那个仙人。”慕锦向他伸出双手,扭着身子挣扎:“爹爹是不是见了他就不回来了?我也要去见!”慕非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哭闹,只定定看向左护法:“你带着他们兄弟二人去到我教密道,那地方右护法也不晓得,必定是安全的。待到日后出了密道,切记要找到天下至阴至寒的药物才能压制锦儿体内之毒。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让他练武,否则只会加快他的毒发速度!”他向殿外迈步,再不回头。左护法叫声尖利:“教主!是谁!”慕非一言不发。左护法愣了片刻,拔高声音道:“我晓得了!我晓得了!一定是他!不是他还能是谁!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叫着叫着忽的从右眼角中流出一条细泪,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属下定为教主报——”话音未落,只见慕非转身过来,狠狠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记住!无论如何,我光华教上上下下不许动霍然一根寒毛!”他握紧手中长剑,正是欧阳沉在他大婚当日送给他的礼物,剑到了手中的时候便开过刃,自是锋利无比,也是他多年来的心爱之物。此时此刻,他用剑尖对准左护法,冷冽道:“你可听清楚了?”左护法直直跪下,手中紧紧抱住慕锦,垂下头道:“属下记得了。”慕非快步走向殿门,那门吱吱呀呀的在他面前打开,屋外泄进来一缕金光,刺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霍然霍然,当初是我招惹了你,那这辈子便算是我欠下你的,你如此恨我怨我,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也是应当的!只是你怎能狠毒至此,对一个才刚刚十二岁的孩童下手!他看见台阶下满面血污的零散几个虎视眈眈满面警觉的人,还有东倒西歪的穿着各色衣服的零落尸体,忽然轻轻一笑。有何用,有何用。情有何用?爱有何用?念有何用?忘有何用?生有何用?死有何用?霍然霍然,就算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依旧还是下不了手伤你分毫。此生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