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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盒子走回家的路上,唐诺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得拖沓了整个步伐,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心里不是没有好奇,更多的是恐惧。心跳加速。唐诺掏出钥匙,“咔嗒”。在充满她的味道的床上小憩的人,这时意识到大事不好。夺窗而逃不可能,防盗铁丝网挡着。她的房间简洁可爱,一目了然,根本没有藏人之处。一米八的汉子威武雄壮,最近心情好还吃胖了……唐诺缓缓走进房间,手里拿着防身的羽毛球拍。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应尧之。四目对视。两只动物的角逐。他本不会如此狼狈。他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只是在她面前……看床上的痕迹,应尧之刚刚正在她的床上休息。“你为什么能进我家?”应尧之张了张嘴,没说话。“这学期刚开学,是你进了我家?是你偷拍我?”唐诺扔了羽毛球拍,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冲到玄关处,拿起礼品盒子,砸到应尧之身上。“你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傻了吧唧向你倾诉我的烦恼?你是个变态吗……我还以为是我草木皆兵……是我想多了……”盒盖和盒体分离。里面的照片四零八落。毫无美感散乱在地上。应尧之的视线触及散落在地上的照片,瞳孔缩起。这些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唐诺手里?!原本失措的脸上更带了几分阴冷。“应尧之,你太可怕了!你让我觉得恐怖!你让我觉得恶心!”唐诺寒颤阵阵,想到自己的生活竟然无时无刻不被监控、被观察,胳膊上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初二的女生,还不懂得什么是爱,只因为这朦朦胧胧的好感,因为发现对方背后的样子,便已认为自己万箭穿心体无完肤。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分手吧!你走,你滚出我家!我害怕你!”说出“分手”二字,唐诺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一开始看上的是颜……相处着,她逐渐逐渐,敞开心扉,恋恋不舍。她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并不熟悉的大男孩啊!像四月间穿过弄堂的凉风,清澈的阳光照进少女最初的渴望。她渴望的英雄,白衣黑裤,面如冠玉,如同神只降临在哭鼻子的丑小鸭身旁。却原来……他是这般模样。唐诺瘫坐在床上,喃喃自语着“我们分手吧”。“不,不分手。”应尧之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不分手。”应尧之的自控力遇到唐诺就土崩瓦解。他在唐诺去上学后,潜进了她的家。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不对,就是变态。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多年的培养和压抑,早已让他的性格变得宠辱不惊喜怒不形。而这只是表面。只有应尧之知道,他的内在到底已经腐烂成了什么样子。每一天都离死亡更近一步。他活着已经快要死了。应尧之可以清晰迅速发现每一个人的弱点,冷静自控处理或大或小的每一件事……彬彬有礼,无处挑错。但就是哪个环节有问题。真的有问题。天才和变态,就在一线间。跨过那一条线,他就可以解脱了。他走进唐诺的房间,呼吸着属于唐诺的味道,躺在唐诺呆过的床上,手拂过唐诺的衣橱,整个人愿意就此沉沦。他坐在唐诺的书桌前,想着唐诺是怎样在考前开着自己的小台灯临时抱佛脚。他看了她的笑容,狡黠而又灵动,轻轻一笑,他就觉得他的魂都已经被她勾走。他知道她聪明,平常和同学打成一片,考前突击,却每次都能考到好成绩。他坐在沙发上,想着唐诺是怎样慵懒的看电视剧,想着她每天晚上和家长报平安而打电话的场景……唐诺知道应尧之不善于和人来往,只是她不知道原因。应尧之会说话。由于长期不开口,他说起话来总是有较多的停顿。那次任务失败,回来后他几乎不和身边人交谈。而对唐诺,他用了所有的力量,只想和她更近一点。应尧之知道自己有病啊。晚上躺在床上,他会回忆应家的长辈们对他的期望,然后在心里喃喃:“我有病啊。”因为“贵命难养”四个字,他从小被送到道观中寄养。跟着道长,说着的不是普通话,而据说是几百年前的官话。现在的人可能已经不能想象满口“之乎者也”是什么感觉。但是应尧之太懂了,这就是他的启蒙。回到家迎接他的完全是新环境……原来整个家族的兴衰都压在他身上啊……可是为什么没有人问过他他到底愿不愿意呢……为什么他一生下来就要承担这么多?!小应尧之问过无数次。得不到答案。-因为你是应家的嫡长子。-因为一出生就有荣华富贵,所以要付出代价。-因为……能者多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后来他不问了。安安静静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变得越来越沉默。在这冷面的寂静中似乎有更好的效果,让人被震慑住。内里逐渐腐烂。极端的时候,他曾经在晚上潜进唐诺的房间里,睡在她身旁。他可以尽情地肆意地端看唐诺安静的睡颜,他终于不用孤单一人,他可以抱着他的糖糖。他其实很克制自己了,在两个人确定关系前,他只会十分守规矩的抱着她。但是当她说“我们试试吧”之后,应尧之忍不住想要更多。那样虔诚和卑微的爱。慧极必伤,强极则辱,他消耗了所有,所以一辈子只能爱一次。而现在,他的唐诺流着眼泪说要和他分手。应尧之觉得自己快死了,他不能和她分手,没有她的陪伴,他真的会活不下去。就像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五彩世界的人,你给了他色彩,怎么能残忍收回。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他确实有病,他让她觉得可怕,但是他也不想的!他只想占有唐诺的所有,他希望唐诺的一切都属于他。唐诺只会对他笑,只会在他怀里哭。……想到过去的种种,一切疑团都被解开。早起身体的不适,陌生的气息,被偷拍被跟踪的恐惧……唐诺突然吼着:“应尧之你走!我宁愿我不认识你!”“不分手!不!”应尧之盯着地面,觉得心痛得快死了。唐诺因为是一个人在家,枕头下面一直放着一把水果刀防身。她一把抽出水果刀,刀刃对着手腕,吼道:“你走!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应尧之咬着嘴唇,一个成年大男生眼泪就吧嗒吧嗒落了下来。他看着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