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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直到向晓久自己头疼欲裂,宫九那边也再难坚持,两人才依依暂别。之后向晓久更是连静室都没有出,直接修炼恢复,直到次日上朝前不久方起。如此连着两天,向晓久都是如此匆匆,连饮食洗漱都极为敷衍。在这种情况下,向晓久甚至连这具皮囊的名字都无心探听,自然也不会惦记那已经按律处置的顾惜朝。直到第三天午后不久,太傅诸葛正我——也即是向晓久刚来第一天的时候,同意“按律处置”之后,焦急着想要继续陈情的那些人之中,站得离丹陛最近的那个人——再次入宫求见。老实说,向晓久对那天仍不死心着想要违反律例的家伙们,原本很有几分先入为主的不喜。不过这几天下来,虽说向晓久日日早朝都仍有几分心不在焉,好歹也看出那些家伙仿佛不算很糟糕。也因此,才会在和宫九再次不得不暂别之后,忍着精神耗损过度、疼痛欲裂的脑袋,允诸葛太傅请见。并且忍住了,没在这老家伙开口又是“顾惜朝”的时候,立刻将他叉出宫去,反而客客气气赐座、赏茶,且由他说。也亏得向晓久多了这一点点耐心。才能搞明白,自己刚来的第一天、下达的第一道圣旨,都干了什么好事!——剥夺新科探花的功名!——只因为据说那位探花郎出生贱籍?!——最关键是,那探花郎据说十分真才实学……向晓久的脸,木了。那“降龙十八掌啊,我招招靠脸扛”的诡异rap再度在脑中欢脱回旋了。总觉得再这么下去的话,面皮将会成为全身上下,最无坚不摧的一个点呢!向晓久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头也更疼了。但除了忍着,又还能有什么法子呢?毕竟是自己造的孽。向晓久拿出十足耐心。反而诸葛正我说着说着,察觉有些不对,仔细打量了一番向晓久的面色之后,止住话头,关切了两句。向晓久随口道了句近日是有些头疼,却又只说:“无甚大碍。”又道:“有法有律,自当依法按律办事,这是再没有错的。只是我近日想着,这‘贱籍’也着实有些没意思了。”“教坊司里头多是犯官家眷罚没的,也还有几分咎由自取,暂时不去说它。”“只外头许多流落烟花的女子,有几个是自己愿意的?朝廷抓不尽人口买卖,拦不住百姓家买儿卖女,却要那些可怜女子受一辈子艰难,连生下的儿女都要世世代代遭受歧视,如顾探花那样叫太傅欣赏看好的年轻人都不得出头……”向晓久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饶是诸葛正我堪称当代智慧超凡难得其右者,也再想不到皇帝能在百官眼皮子底下、在他护卫的皇城之中换了芯子去,这会子听向晓久这么一番真情流露,虽有几分疑心这位对那些可怜女子的怜悯,很有几分是小甜水巷的那位红角儿、那位艳传京华的绝妓白牡丹、也是风流文采足以傲视许多男儿的李姑娘、李师师的功劳,不过皇帝能由李师师进而怜悯天下可怜女子,太傅大人也就十分欣慰了。“那顾惜朝是否能够……”向晓久不等诸葛太傅说完,果断摇头:“因各种各样缘由,不得已落了贱籍自是可怜。然而法律就是法律。”微微抬头,向晓久凝视诸葛正我,慎重强调:“太傅监管六扇门,尤其要记住这一点。法律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这话叫诸葛正我这样久于朝堂的,面上都不由带出几分古怪神色。向晓久察言观色的本事一般,不过就他近日收集的情报,约莫也猜得出几分。不过这个就是原身自己的孽债了,向晓久毫不脸疼:“过去是朕误了。却没想着,若是朕都带头随意玩弄律法,下面又该如何乱象?”“——想来也是给太傅添了许多麻烦罢?”诸葛正我连忙起身、连道“不敢”,状似惶恐,面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为君分忧、为民请命,何来辛苦一说?陛下能体谅此节,就是老臣之幸、天下万民之幸了。”此前向晓久只当这老太傅没眼色,尽说些法律早有规矩、皇帝早有定论的闲篇,这会子才发现老太傅仿佛是个据理力争的良臣,转眼又发现他原来也是个能将好话说得这般顺耳的人。向晓久又在心里叹了口气。着实可怜这个仿佛还很不错的老太傅了。也不知道原身那个皇帝,原先该是折腾成何等模样?才能叫人才这么几句话、半点实惠都还没见着了,就这般老怀大慰、惊喜万分了?向晓久耐心等老人家激动够了,才又继续:“法律的尊严虽然不容挑衅,但不合时事的法律,却不是不容更改。”“正好,趁着顾探花那般才情、却如此遭遇的契机,就将贱籍抹了罢!”“当然想要消除天下贱籍,也不是一想就能成、一夕就能得的事。太傅少不得要劳烦三两年。”“倒是贱籍不得科举这一点,可以即刻改了。”“朕是皇帝,总不至于连这么一封圣旨都出不了宫门罢?”诸葛正我肃容恭立:“自然不会!”之前皇帝无心政事、只顾享乐的时候,出了多少乱命都没人拦得住?如今这明摆着怜悯黎民的——虽只怜悯其中叫皇帝看在眼底的那一小簇黎民,至少皇帝想着睁眼看名声了,诸葛正我可不就是欣慰得了不得了吗?岂有不尽心尽力、为君分忧的道理!向晓久微微颔首,先请老太傅坐下,才道:“既如此,就劳太傅将圣旨一并写了,直接颁发下去罢!”他淡淡一笑:“虽说春闱已过,焉知天下贱籍人等有无顾探花一般才情、却没他那胆子参加科举的?早一日下了明旨,也叫那些人早一日准备起来。就是顾探花……”向晓久轻轻叹了口气:“这一科的成绩是做不得数的,顾探花这个探花是暂时做不成啦!不过他既然有这般勇气,成了提醒朕贱籍之人亦是朕当怜惜顾恤之民的第一人,也该给他点儿好处的。”诸葛正我武艺不弱,文采也佳,向晓久这几句话功夫,他已经笔走龙蛇,将圣旨书就。侍立在向晓久身侧的米内侍立刻取了来,呈交御览,待向晓久点了头,这位一直和向晓久寸步不离、连静室里都跟进去守在角落的老内侍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