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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吧,少年时的朋友是最真实的了。”“他叫孙大黑,不叫朝天辫。”“嗷?”黑曜抬起头来,以为在叫自己。琥珀翻了个白眼,给自己蠢哥哥一爪子。顾辞久:“哦,原来是叫朝天辫啊,知道了。”“……”若农忙的时候顾辞久和段少泊提出来这件事,即便两人的声望高,但也是没多少人愿意响应,可现在农闲,熊孩子们更闲——这些年上山村越发富裕,孩子也越发多,一大群一大群的姑娘小子跑来跑去的就跟一群一群的苍蝇似的,嗡啊嗡的!别提多烦人啊。可说是时机正好。不过就算是农闲,来的也只有大多数男孩和零星的两个女孩子,因为也有不是熊孩子的。大人农忙的时候忙,农闲了也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是孩子多的人家,那就是大孩子照顾小孩子,七.八岁的孩子,女孩踩着板凳在灶台上做饭,男孩从山上背回来比自己还要高的柴火。他们,既不会跟其他孩子玩耍,也不会来这里上课。上课的地方就是上山村的晒谷场,没有桌椅,就孩子们一人从家里拿来一个小板凳,这不是坐的,他们就坐在地上,板凳是当桌子用的。顾辞久帮段少泊支了个黑板,就乐颠颠的坐在边上的板凳上看他了——至于为什么是段少泊教书?被压着……的时候,那当然是什么话他都答应了。这就是个大坏蛋!除了顾辞久之外,许多村人也都围在周围,笑呵呵的看着自家的娃。其中有许多人家,已经送了孩子出去读书了,但是这年代独生子女是绝对的少数,送出去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那就就别想了,女娃就更别想了,送他们来让顾家的教一教,能认上两个字,也算是弥补了这些家长的愧疚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段少泊敲了敲小黑板。熊孩子们对于他还是挺敬畏的,尤其后头让爹妈看着,刚才还打闹的,至少表面上是闭了嘴盯着段少泊看了。“好,那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的学生了,我先问一下,你们长大了想做什么?”“想作大英雄!”“做大官!”“当有钱人!”“跟我爹种地!种好多地!”“娶个漂亮媳妇生大胖小子!”“躺在炕上让人喂吃喂喝!”那娶媳妇生大胖小子的已经让众人哄笑不已了,喂吃喂喝的顿时让笑声更大了,他爹妈在村人中面红如血,看来这小子回去八成是要吃一顿混合双打。“嗯,虽然说得不大一样,但总归大家今后想的也就是有权、有财、有地。对,娶媳妇生孩子,躺炕上至少也得有钱,要不然谁喂你?”“我生个孩子!他能不喂我?”这躺吃的小子还挺冲,直接大声嚷嚷。村人不笑了,但眼神变得比较复杂。他们上山村除了六婶儿和崔瘸子这两家,其实也还有些其他的祸害,就是剩下的只是个别并非是一家子都是祸害,或者这个祸害就祸害他们自己的家人。这其中就有躺吃小子的奶奶,赵奶奶。这赵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挺好的,可自从她老伴去了,脾气就变了,她对外人倒也没什么,就是坑自己家人,要吃、要喝、要穿戴。一个老太太穿着红袄,戴着银簪子,涂脂抹粉,且还给养得白白胖胖。他们家赚多少,她就给败掉多少。也有人劝她,可她说:“我不定什么时候就跟着我老头子去了,这一辈子我都为了儿女劳苦,还不让我临死之前享享福?”她这临死之前都临死了二十多年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是勤快人,都让她连累得吃糠咽菜。这躺吃小子比冲天辫还大两岁了,可也干瘦得吓人。“你让这孩子喂你之前,得把他养到能喂你吧?如果你是随随便便养的,家里也没有积蓄,那等他能喂你的时候,又能喂些什么?”“不管喂什么,反而到时候我不用干活,就能吃饱。”“这个啊……”段少泊从黑板前头走下来,躺吃小子看他越走越近,顿时有些畏惧,扭头就去找他爹他妈。可他爹妈的脸色更可怕——家丑不能外扬,就算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了,但也没这么大张旗鼓的嚷嚷过。而且旁的村人脸色也不好看,因为躺吃小子的话,让其余孩子神色间也有些异动,这是要把自家的娃儿教坏了啊。躺吃小子吓得扭过身来:“段叔,我错……”有什么东西被扔进了嘴里,他吓得要命,想着自己莫不是要被毒死吧?可刚要吐他就重新闭紧了嘴巴。“好吃吗?”段少泊扔进他嘴巴里的是一块松子糖,顾辞久给他做的零嘴儿。“嗯!”躺吃小子赶忙点头,其他家的小子逢年过节都能有一块半块的饴糖甜甜嘴,他依旧很久没有尝过甜味了。“你若想等孩子长大了懒在床上,那他们长大之前,你是别想吃到甜嘴的了。他们长大后,你也不一定能吃到甜嘴的。可你若是能安下心来跟着我学,那无论日后躺不躺在床上,都能吃到甜嘴的。”躺吃小子舔了舔嘴唇:“真的?”“这个学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你要日日、年年与我学。”这小子都忘了刚才看见的爹娘和村人是拿什么眼神看他,现在还提这个:“你不是让我喂你吧?”“不会。”“好!那我跟你学!”段少泊给了这孩子一条路,今天的这声回答这孩子也是真心实意的,但是,天长日久,他是不是能坚持下来,就不一定了。对着躺吃小子笑了笑,突然扬声道:“你们也都一样!想当大英雄!想当大官!若是真想,那跟着我学,你们都能!”“是!”“这口气大的,牛都能吹下来。”村人有嘀咕的,不过是没法把孩子送到私塾里,又不愿他们瞎玩疯跑干扰大人,姓段的这意思是他比私塾的先生还有能耐?“说的是,原以为这后生稳重,谁知道这么瞎胡闹。”“那可不一定,你们地里庄稼的种子哪来的,耕种的法子哪来的,都忘了是吧?”“那又不是他们的法子,是他们从家里带来的。反正明个我是不会让家里的小子来了,莫叫人给养大了心,不踏实种地了。”段少泊今天也没教啥,就一二三四罢了。转过天,孩子就剩下了八个男孩两个女孩,围观的大人却不比昨天少——跑来看段少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