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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祝斗南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为了见将军,只得闯阵,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两军相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需多言。你是为了那些老将们的尸身而来?将士可杀不可辱,我不会辱尸,也无谓替人安葬,十三具尸体,你可尽数带走。”“如此,多谢。”祝斗南也不多说,一拨马。“慢着。”龙虎将军道,“来都来了,不见教一二么?”祝斗南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道:“奉陪。”“你赤手空拳,难道也想夺我这把斧头,用来砍我的头么?”“不敢。”“你用什么兵器?”“随便。”龙虎将军用斧在地上随意一挑,一件长兵直飞起来。祝斗南接住,见是一支□□,信手一抖,红缨吐火,白龙翻浪。龙虎将军喝道:“好!”举斧而上。两兵相交,舞凤飞龙,变炫无穷,煞是好看。转眼十数招已过,龙虎将军收斧带马,向后一跃。祝斗南便也收式。“领教了。”龙虎将军道,伸手向前,是个请的手势。祝斗南会意,点点头,拨转马。“你我之间早晚真真正正打一场。”祝斗南听着身后的声音,并不稍停,虽然这个龙虎将军周遭似乎迷雾重重,但他深知此行的目的,其余的,眼下都无暇计较。鞑靼兵围在四周,虎视眈眈,既不敢围攻,又不甘散去。十二具尸身都被驮上马。越毂却不行。他临终前催动内力,全身血液涌向一处,郁滞不畅,尸身僵硬如铁。单是插在地上的钺,合二人之力都拔不出来。祝斗南跳下马来,一手取下他手中长钺,另一手将尸身扛上自己肩背。————————————————————“这一招叫当头炮大破转角马,这一回叫入敌营巾帼胜须眉!”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越季五石散余效未退,好像更精神了,猛推了祝北觐一把。祝北觐直接被推得双眼一翻载了过去。“诶诶诶诶——”越季忙拉住他,“我告诉你啊,刚才那绝妙佳句千万别给我传出去,我得亲口告诉我爷爷,他准保高兴得饭都多吃两碗!”西城门已到,这座门虽无战事,守兵也是如临大敌:“什么人”“越七姑奶奶,哈哈哈哈哈——”经过这样的大生大死,心气很难再如常人,要么就像祝北觐现在一般,用针顶着眼睛也不会眨一眨,要么就像越季一样。守城欢欣雀跃:“越小姐回来了!快开城门!”高瞻与几个将领匆匆而来,远远喊一嗓子:“不许开!”西门守将道:“下面是揆文王世子和越小姐。”“正是如此,才不能开。越小姐一个妙龄女子,落在敌营,贞洁怎么能保?她非但是公门之女,更是王爷未婚妻,自当在城外全节,若是进了城,岂不令王爷乃至我大晖蒙羞?”“胡说八道!”众将怒道,“你是聋的?刚没听到鞑子兵说越小姐炸死了他们王子,非但未失贞洁,还为我增光添彩,真是女中豪杰!”高瞻被堵得说不出话,瞪了一阵眼又道:“没错!正是她胆大妄为惹下这弥天大祸,鞑子能甘休?放她进来,万一他们恼羞成怒一举破了城怎么办?”“你的意思是,应该把越小姐绑了交给鞑子向他们求饶谢罪?你他妈还是个男人么?连人也不是!”“你、你、你们……骂人?真是粗俗不堪!反正,不许开门!我告诉你们,这里的主帅是殿下,本官是长史司之首,我的命令就是殿下的命令,我看看你们谁敢……哎呦妈呀!”高瞻突然飞起摔向一边。祝斗南放下越毂尸身:“立即开城门!传军医、伙夫!”越季在前面一蹿一蹿的,后面是祝北觐被两人架得脚离地,一起登上城门。向下而望,祝斗南沉声道:“凤翔公之事,暂时保密。”“这哪能瞒得住呢?”“总得让他们先包了伤口,吃顿饭。”第36章生殉作者有话要说: 周四停一天攒文,周五上午9点左右万字更,周六不更,周日23:30更。以后会更努力填坑。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因为入V的头两天很重要,请养肥党们也尽量支持下,一鞠躬、二鞠躬!即便深陷虎狼环伺的敌营,即便被穷凶极恶的大兵追赶,越季的心情也不会如此时此刻一般低落。重新面对祝斗南,所有小诡计得逞的得意、死里逃生的欢喜,全都荡然无存。“殿下,您这副神情,是不是想告诉我,‘老天保佑,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呀?”越季笑脸以对。祝斗南没说话,只是注视着她的脸,面色发沉越季笑吟吟的:“我都替你说完了,省得听你说更恶心的话。”“脸,怎么了?”祝斗南的眉微皱,“有人打你?”浑身都疼,脸上那点算得了什么,越季道:“是呀是呀,有人抽了我一耳光,我就把他炸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你猜那个不知抽过我多少耳光的,会是什么下场……哎你——”越季忽然一声惊叫,想要往后躲,可祝斗南伸过来的手已经捏住她下颚,让她动弹不得。他下手其实很轻,可足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都变了:“放手!”“我告诉你,我宁愿被那鞑子野人抽一千个耳光,也不愿意让你碰一下!”见他不为所动,她一掌使劲儿打过去,“给我放手!”这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他肩上,可就像打上一截木头桩子,祝斗南眼都没转,非但没松手,反倒微用力。手下发出极轻的一声骨骼交错声。越季先觉脸上一疼,瞬时便舒爽多了。这回不等她伸手拂落,他已拿开自己的手:“少说话……”“怎么,怕我把你那些好事都给抖落出来?放心吧,我知道现在这里是谁说了算,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怕被你再灭一次口么?我不为自己打算还要为三千和世子打算呢。”“颚骨刚接正,说太多话,容易错位。”军医背着药箱匆匆忙忙跑过来:“殿下——”“替世子和越小姐看一看。”“可是您?”军医犹豫地看着伤口还在渗血的祝斗南。越季和祝北觐虽然看着狼狈,但却似乎没什么严重的伤。祝斗南道:“去吧。”越季经过祝斗南身后时,见他肩胛处衣服一大片殷红,还在扩大,肯定是刚才自己那一掌震裂了他的旧伤,心里一下子说不出的畅快……慢着,他那么自私谨慎,怎么会让自己轻易受伤呢,低声问道:“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