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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时眼神犀利,惊得小林不禁往后倒退一步。“还请你继续说。”库洛洛适时插话进来。小林说:“听到你们好像在为房间的问题困扰,我们团队的人商量了一下,个子小的两位可以挤一下睡一间,反正我们明天就准备回去了。”说着他递上一张房卡,在他第一印象中温和有礼的黑发青年望着那张房卡,迟迟没有接。……然后房卡被眼神犀利的银发少女拿走了。她的眼神不再冷冽,整个人反而像春风一般和煦,布兰琪郑重其事地用语音说:“你真是个好人。”因为换房间的契机,这群人和库洛洛他们多聊了几句。库洛洛了解到,他们是组团而来的动物学家,来研究仅在西斯大沙漠中生存的巨型莫多拉蜥蜴,其中有两人是职业猎人。这两位职业猎人,一人在戴泽小镇电子图书馆查阅仅当地有的资料,还有一人独自留在沙漠中,说还要往深处走。进入沙漠深处需要猎人执照,并且要签署生死协议,他们虽然想去,却去不了。这群人在听闻库洛洛和布兰琪拥有猎人执照,且前往的目的地也是沙漠深处时,其中一人说:“如果见到了一位戴着破帽子头发刺刺的男人,他就是我们的同伴,不妨结伴而行,你们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虽说你们是职业的猎人,可西斯大沙漠里的气候真的很诡谲啊,要多做点准备。”到达的当日库洛洛就买齐了进沙漠的必须品。第二天早上,在饱饱地睡过一觉并且用完一顿丰盛的早餐后,两人正式向着沙漠进发。他们穿上了防风防晒两用的薄外套,外套自带帽子,但风沙大得时候这顶防风帽可不管用,还需要自备口罩和围巾。两人各背了一个行李,以超过绝大多数队伍的速度向沙漠腹地前进,才中午,就抵达了最后一个驿站。这座驿站大约有半条商业街那么长,不光有一些宰人毫不手软的“黑店”,还有当地政府设立的通关机构。他们把猎人执照给小小事务所的文员审查,在确定真伪后,文员询问:“两位需要往深处进发吗?那里我们的救援队是到不了的。”在得到肯定回答以后,文员让他们签了两份表格,他们正式拥有了进入西斯大沙漠的资格。沙漠里的空气干燥而炙热,太阳好似永远不知疲惫,在旅行者们的正上方,炙烤着漫漫黄沙上脆弱生命们的每一寸神经。沙地松软不好使力,即使是库洛洛和布兰琪这种远远超于普通人的体能水平,也不得不降低速度以保存体力,毕竟西斯沙漠广袤无垠,绝不是一两日就能走穿的。大约在正午时分,两人碰上了沙尘暴,他们只好在一块巨大岩石后方躲避。飓风吹起漫天黄沙,沙子遮天蔽日,密集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即使有岩石遮挡,布兰琪那小身板一个没注意,差点被飓风卷跑,幸好库洛洛反应及时拉了她一把,不然两人就会在沙漠中走散,再加上布兰琪的路痴水平,活着走出沙漠的概率……还是挺高的,说不定在死亡的逼迫下,她就学会了怎么具现化门了呢?不过突然的强劲拉力还是令布兰琪的肩膀脱臼,等沙尘暴过去,她闷不做声地把关节推回去,难得没有瞪人。在沉默的前行中,第一天白天迎来终结。等太阳落山,两人找了一块巨大岩石的背风处作为落脚点,点燃了篝火。根据西斯大沙漠的面积,库洛洛略略估算了一下两人的成果,走了大约二十分之一。他又算了算,说:“应该不用二十天。在你掌握沙地里走路的技巧后,速度应该还能再提一倍上来。”布兰琪不客气地瞪他,她又不是自愿来的,对一名不喜欢出门走路都靠轮椅的家里蹲还这么高的要求,他还可以再压迫人一点。夜晚的沙漠同白天的景象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风貌。由于几乎没有污染,这里抬头能见到流转的银河,大大小小闪烁的星星连成一片,夜空仿佛盛不住一般,就要满溢出来。布兰琪仰着脑袋,像一只常年困在井底的青蛙,手捧着热水,望着夜空入了迷。很快她就打个喷嚏——被冷风吹的,沙漠就像个变化无常的大魔头,白天烤得人要化了,晚上顿时气温骤降、寒风凛凛,吹得直叫人受不了。两人没有带骆驼,为了精简行李,只带了毛毯,没有带帐篷。布兰琪赶紧喝光手中的热水,把杯子放下,然后拿起毛毯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即使有篝火烤着,毕竟是“娇气”的家里蹲,寒风一吹她还是冷得直打颤。库洛洛也裹了一条毛毯,他背靠着岩壁休息,见她冷得直哆嗦,他想了想,然后拉开毛毯的一角。“要过来吗?”他问得很不经意,好像在问路边有困难的陌生人要不要帮忙,带着一点试探性的好意。布兰琪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蓝幽幽的眸子反射着跳动的篝火,她好半天没出声,仿佛一只胆小的松鼠正在观察捕兽夹上的诱饵。而这气温……已经降到个位数,深夜还会继续往下,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夏季校服,就算再加个毛毯,也实在无法抵御野外的低温。说起来活这么大,她已经做过不少可笑的事情了,比如考个试丢了能力,再比如回家的路都不记得。如果再加上荒野冻死一条,恐怕这辈子就活成了个笑话吧。布兰琪想死在有阳光的位置,冻死,绝对不要。然后只露一双蓝眼睛的粽子,伸出了两条小细腿,触碰到冷空气时还不可控制地打个寒颤,然后一步一步挪向那只淡定的蜘蛛头子。黑发青年略略抬头看她,漆黑的瞳眸里反射的火光似乎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些许温度。然后粽子连人带毯子钻进了他怀中,库洛洛不紧不慢地把毯子裹好。背后有了人形大小超级智能加热器,再加上双层毛毯的加持,布兰琪终于不再哆嗦,因寒冷而僵硬的肌rou,也渐渐缓和下来。好暖和,为什么在同样的环境下,这个人能这么暖和呢?怀中的人小小一只,发抖了一小会,终于平静了下来。库洛洛什么也没说,他只能看到一只毛茸茸的银毛脑袋,卷发蓬松,挠得他鼻尖有些痒痒的,似乎心里也被挠得痒痒的。不一会,一只手机升上来,正好举到他眼前。布兰琪说:“你离我这么近,就不怕半夜我用能力命令你去死吗?”库洛洛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言谬论。“杀了我,你真有走出沙漠的信心吗?”“……”布兰琪又不想理他了。她低头愤愤打字:“我们也不算完全没有仇,万一我拼个鱼死网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