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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其女南昭郡主回江南。路上经过一处湖泊时,众人下马暂时休整。“南昭你过来,看湖里有鱼!”肥嫩的鲢鱼骄傲的朝岸边的人甩了甩尾。“咱江南哪片湖里没鱼,别整个的跟个每见识的一样。”南昭伸头瞄了眼,就转身走了。还命令岸边的安阳把脚上的鞋换掉,免得弄脏她千金贵的白狐毯。安阳上车时,旁边的车夫正在唠嗑。“又要下雨?”南昭膝上放着书,正懒懒的翻着,她头也不抬:“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露宿一晚。”她们这一路过来,雨势不断,把安阳一身娇骨头都给磨热乎了,比如,她已经学会如何在马车上休息时正确保暖。“啧,咱们这走的还轻松,那留京的人不得愁死,日日下雨,这登基大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安阳是前朝皇室,虽然她两个皇弟一个比一个混蛋,但平心而论她对起义之人也没好感。“下月十三是大节,应该也没雨。”安阳郁闷的揣着袖子,“反正我不会随礼。”南昭把书合上,一本正经的:“我就怕那个时候,薛家下旨称你在战乱中已死。”“他敢!”“他怎么不敢?说你死了,你还能上京和他理论去?”安阳蔫了,“那我岂不是还要去办新身份?”“唔,备一个准备着吧,不过也不急。”“你还缺jiejie吗?”“不缺。”“你父王还缺女儿吗?”“不缺!”安阳小声嘟囔,“不缺怎么会把你养得如此娇纵。”暮色之时,雨声淅淅沥沥,安阳从里面掀了条缝,“这一路走得真艰难。”“怎么艰难了?让你走一步路了?”“你别说话,我正伤心呢。”“伤心你马上就要成‘已死’的亡国公主?”“你闭嘴!”“夜半了,快睡。”“南昭,我睡不着。”“那你别出声,让我睡。”“不行,我难受,我一想到马上就没人称我为公主了,我就难受。”“这简单,你现在卷铺盖滚回京城,跪到大理寺门口求薛怀义收你为女儿。”黑暗里安阳睁着大大的眼睛说出大大的疑惑,“为什么我要跪到大理寺门口?”“方便薛怀义能以最快的速度送你进牢房。”“……”马车里总是安静不下来,这会安阳不说话了,反而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南昭忍不住了!南昭不忍了!!一掀被子,手脚并用的扑上去,“骂你你还笑,安阳你有病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安阳眨了眨眼,困倦的说:“我没笑啊。”车里静了一瞬。南昭脸色难看,“你真没笑?”一股寒意袭来,“我没笑,不会是…”南昭瞪着她,又想到现在黑灯瞎火的安阳又看不见,于是伸手拍了她一下,“别瞎猜。”安阳这几天一直睡得不踏实,毕竟是头一回亡国,没经验。她还总说有东西跟着她,且一口咬定是大梁的先祖,并以此为借口和南昭一同睡觉。此时她哭哭啼啼的,“我就说不要下毒不要下毒,你非要害死他,他现在一定是来找你索命了。”南昭气得掐她脸,“他要找,也一定是先找你!”安阳信誓旦旦的摇头,因为被掐着脸,她含糊不清的说:“补回,是腻害死他的。”南昭恶狠狠的说:“你是他皇姐,知道我要下毒,你可没拦着,你说他恨不恨你?”安阳愣了。许是安阳的表情太有趣,南昭找着乐趣不停的逗她,“你见死不救,他一定恨毒了你,凭什么他就要命丧黄泉,你就能平安无事,你说他怎么会放过你。”如她所想,安阳害怕极了。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寒气顺着她手臂爬上脖子,安阳慌不择路的扯着南昭的单衣就想躲进她怀里。“你给我下来!”“我不,有鬼。”双臂紧紧的抱住南昭的腰。“有什么鬼!你下来!”“我不。”“你把格子里的夜明珠拿出来。”安阳疯狂摇头,“我不敢。”南昭一手撑床,一手抚额,“我在里面够不着,你帮我拿一下。”话落半晌,身下的人毫无反应。南昭气成河豚。南昭想把她丢出去。南昭在把她丢出去前灯先亮了。南昭愣了,安阳哭了。“两位,还好吗?”安阳掐着南昭的腰扯嗓子大叫:“鬼啊!!!”躲在外面的人解释道:“我不是鬼,是人。”车里的安阳捂着耳朵摇头,不听不听。南昭夹在中间,吵得脑袋疼。不顾安阳反抗,一把将她撸下去。“你闭嘴!”推开窗户,外面一白裳男子,带着漆黑的獠牙面具,黑夜里很有做鬼的潜质。南昭揉了揉头,把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她高声喊:“王叔?”男子粗犷的嗓音说:“他好像睡着了。”见南昭面色不好,他补充,“他们都睡着了。”话及此南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的人马每个时辰都是有人守夜的,现在都睡着了,显然是这人下药。安阳偷摸的从后面伸出头,也是听见他们的谈话了。“南昭你父王派来的人不行啊。”南昭横了她一眼,对鬼,哦不,白衣男子说:“你对我家丁下手,想干什么?”若是要杀人,还不会大费周章的与她们说话,思考到这南昭心中有了底。“就是借您这宝地一用,这马上就要天亮,您的家丁很快就醒来。”“若是借地方躲雨,公子还不用下药吧。”虽然看不见男子的脸,听声音还是很愧疚,只是搭着粗犷嗓音有些不伦不类,“一时手抖掏错了东西。”南昭一手把安阳的头摁下去,一手合上窗户,“那就不打扰你歇息了。”安阳是真的愧疚,“你睡吧。”不明所以:“你呢?”“我守夜,免得外面的…”一道粗犷的男声突然插入,“你们放心我绝无歹心。”……忘记马车不隔音了。“不指望你干这个,睡吧。”天微亮时,管家醒来后,察觉到不对劲,很惶恐的向郡主告罪。“昨天晚上啊,好像有声音,王叔怎么了?”“昨夜是我等松懈,让郡主受惊了。”南昭精神气不是很好,她撑在窗柩上,懒散的说:“这次也就罢了,若还有下次你们自己向父王谢罪吧。”“多谢郡主宽恕。”等南昭合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