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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里眉眼弯弯,比了个剪刀手。徐耘安突然觉得自己这短发也不赖,默不作声地存下合照并设为手机屏幕壁纸。九月下旬,回国快半年的赵书瑛忙完手头上的活儿,想起要跟画室里往日一起共事的旧同僚聚聚,在微信群里提出去附近景点放松一下。参加聚会的基本是年轻人,还考虑到赵书瑛会带上她的宝贝混血女儿Lana,于是大家一致定下这周末去北城郊区刚建成不久的欢乐谷。本来定的二十个人,可最后临时加上了小宝,一共二十一个人。课间休息,莎莎进来教室问徐耘安订多少张门票,让小宝给听到了。傍晚刘慧兰来接下课,当着徐耘安的面,小宝就拽衣角嘟哝他也想去欢乐谷。刘慧兰脸上尴尬,安抚小宝:“乖,下周mama再带你去。”小宝不依不饶:“可我想这周去……”徐耘安摸摸小宝的发顶,说:“阿姨,如果您放心的话,不如这周我也带上小宝吧。我干女儿Lana跟小宝年纪差不多,他们肯定能玩到一块去,也好做个伴。您觉得呢?”小宝琉璃眼珠子转了转,满含期待望向刘慧兰。刘慧兰迟疑:“徐老师,这不好吧。你也知道这小子多皮,要真出去玩肯定玩疯了,更加不好管了。”这估计没戏了,小宝垂眼扁嘴哼哼几声。徐耘安又说:“阿姨,您就放心吧。长新是我同学,长隽……我们俩关系也挺好的,我会照顾好他的。你瞧这孩子平日里表现挺乖的,小宝会听我话的,对不对?”小宝立马如捣蒜般点头,抱住刘慧兰说:“妈咪,我会听徐老师的话,您就让我去吧,好不好?”徐耘安也加入软磨硬泡的队列之中:“阿姨,您瞧小宝这么想去,您就放心吧。”刘慧兰犹豫了会儿,还是松了口:“那,那就麻烦你了徐老师。”就这样约定好明天的行程。当晚霍长隽从刘慧兰那里听说了这事,转头就打电话sao扰徐耘安,调侃他现在是把小宝当成自己的弟弟了。“你别胡说,小宝招人疼,我只是很喜欢他而已。”徐耘安戴上蓝牙耳机,往盆子里添猫粮,招呼锅巴过来开餐。霍长隽很是认同:“那确实,他刚出生的时候粉粉嫩嫩的,我抱在怀里跟他握手,他睁眼看我的瞬间,我就觉得自己被治愈了。”徐耘安察觉到他喜悦的语气,冷不丁地问:“你很喜欢小孩吗?”“喜欢啊。”霍长隽脱口而出。徐耘安跟锅巴对视,生出了些不可名状的惆怅。霍长隽跟他不一样,他只喜欢男人并且从接受这个事实以来只喜欢霍长隽,可霍长隽之前是谈过几任女朋友的。他们俩要真的一直在一块儿,两个男人又没法生小孩,万一,万一有天霍长隽厌倦了两人世界,想跟其他女人结婚生子怎么办?徐耘安该上哪儿给他找个小孩来?电话那边半天没给反应,等应了又匆匆挂线。霍长隽直觉徐耘安的语气不对路,愣怔了几秒就慢慢悟过来。半夜一点多,他敲开了徐耘安的门。对方早就睡了,披着张薄被睡眼惺忪问:“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来看我家小孩啊。”霍长隽关门,一手摸上徐耘安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塞。徐耘安啐他一口:“想占我便宜?我爸还活着呢。”霍长隽换了鞋,抱着他像两只大企鹅那样摇摇摆摆到卧室里,说:“那我当你小孩吧,换你占我便宜好了,我给你占个够。”徐耘安瞥眼看他,嘴巴酸酸的:“我可生不出孩子。”霍长隽二话不说将他扑倒在床上,一手撩起睡衣,毛茸茸的脑袋枕在徐耘安平坦的小腹上。这姿势让徐耘安想起了娟姨怀孕那会儿,徐初侧耳探听meimei在肚子里的动静,空气里流动着一派温馨祥和,却永远不属于他。“别听,肚里没小孩……”小腹正跟霍长隽的侧脸亲吻,徐耘安感觉到阵阵凉意,推开不得反却被霍长隽紧紧抱住腰。不知道听了多久,霍长隽的声音隔着徐耘安一层肚皮传来,闷闷的却很清晰:“心理医生告诉我,每个人都是原生家庭的产物。霍怀进,以及他和我妈那段苟延残喘了很多年的婚姻在某种程度上打碎了我的性格,我心病很多也挺能作的,所以很早就预料到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好父亲,就连当你的恋人也不及格重修,直到现在我还在学习之中,并且打算学习一辈子。宝贝儿,有你一个就够我担心了,你一点风吹草动我就兵荒马乱了,哪还需要什么小孩?”“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跟你做,而不是跟那个无中生有的孩子。一想到如果有孩子,你的注意力要从我转移到别人身上,我就受不了。咱们就一辈子做彼此的父母,彼此的小孩,答应我好吗?”肚皮和侧脸本是凉凉的却捂热了彼此,霍长隽抓起徐耘安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你摸摸我的头呗。”徐耘安听话地给他顺头发,安静了会儿:“对不起,我总是在纠结一些小问题,让你老担心我。”“嘘,别说对不起,”霍长隽腾起身来挪过去,捧着徐耘安的脸覆唇深吻后不舍地细细啄吻,用全世界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安安,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对不起,要说:谢谢你,我爱你,而且要说到你我变成小老头。来,现在先说给我听听?”霍长隽凑到他耳边示范:“徐耘安,谢谢你,我爱你。”徐耘安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三迷五道,不假思索地凑近他耳畔,掩嘴说:“霍长隽,谢谢你,我爱你。”这绝对是霍长隽至今为止听过最悦耳的情话。第二天被闹钟吵醒,霍长隽半死不活地随手扔了闹钟,抱住想起床的徐耘安在床上翻滚。“不想起床,不想上班!”语气理直气壮得像个无耻的亡国之君。锅巴早早醒来,跃到床上喵喵催促随便哪个爸爸起床。“锅巴是饿了吧?”徐耘安揉揉锅巴无辜的小脸,刚醒声音有点低哑。人不如猫,霍长隽惨遭无视,他也是个想徐耘安顺毛的小可怜,于是抢话说:“我也饿了。”徐耘安的回答很无情:“饿了就自己煮早餐,我今天要去欢乐谷。”“宝贝儿别动,再动我俩都不用起床了,”霍长隽露出虎牙烂漫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跟“天真”二字挂不上钩,“我晨`勃了。”昨晚睡的时候霍长隽被嫌脏,脱下满身衣服只剩一条内裤,而现在他们俩大清早就身体紧贴,隔着薄薄一层睡衣互传烫热的体温。徐耘安趴在温暖如海的胸膛上,翘起的头发被他用手顺下来,听他说,早安,安安。五个小时前,他才说了“晚安,安安”,而他们一直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