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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远走高飞了?”开口的人故意压着喉咙,但裴东来听得出声音也很熟悉,像是朝中某位大臣。“你们的东西?”卢方冷冷的看着他们,“那上面也有我的名字。”“有你的名字不假,可我们当初让你想办法把东西拿回来,是让你尽快销毁掉,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它?”“为什么?你们不是很清楚吗?”“什么意思?”“你们让我去拿名单,却没想过如果万一事败,我该如何自处。既然要拿我当炮灰,就别怪我留一手保命。”“依我看,保命是假,借机敲诈是真吧。”“话不要说得太难听了。这份名单见不得光,大理寺的人又紧咬不放,我带着东西离开洛阳,对大家都是好事。再说,我替你们卖命,就算拿点路费又怎么了?我抛下今时今日的地位,隐姓埋名从头开始,难道不该要点补偿吗?”“好好好,你不就是要钱吗?我们可以给你,只要你把名单交出来。”为表诚意,他们拿出了一个装满金锭和银锭的木匣。见卢方犹疑不定,他们又派人把毫无反抗之力的裴东来押到面前,“再加上一条命,让你替你的女人报仇。如何?”卢方死死的盯着裴东来,眼中仍然恨意难消。裴东来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回避或胆怯的意思。“死到临头也不肯求饶吗?”“我师父说过,大理寺的人没有软骨头。既然问心无愧,又何须认罪。”事已至此,裴东来明白了,从他去鬼市打探消息开始,就已经陷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阴谋。案件的知情人都已命丧黄泉,只要卢方杀了他,这伙人就会立即将卢方也灭口,然后给他安上谋杀官差的罪名。至于动机,很简单,与王妃通jian并企图私奔,被揭露后恼羞成怒杀人。只要找不到卢方的尸体,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畏罪潜逃了,案件就此盖棺定论。多么完美的计划,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击节赞叹。看来王妃也是这伙人暗中刺杀的,虽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段,能无声无息杀人,但目的很明确,就是激怒卢方,逼得他冲动出手。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盼他能冷静下来,想想事情前因后果。遗憾的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未能如裴东来所愿。卢方犹豫片刻,还是举起了长刀,雪亮的锋刃带着凛然的寒意。裴东来心下绝望却又不甘,硬是睁大眼睛看着刀落下来。忽然,一支鸣镝破空而来,尖锐的响声如同危险的预警,提醒他们潜藏在暗处里的杀机。这支响箭让裴东来精神一振,立马想到了远在幽州的某人。是他回来了吗?不等细想,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而来,走到近处时,分列两行,抬出一顶华丽的软轿,只有宫中才有的昂贵香料散发着特有的香气。蒙面的那群人最先反应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奇怪的是,这队神秘人马并未加以阻拦或追逐,而是看着他们就这么逃走,然后将卢方和裴东来都带到软轿前面。常在宫中行走的卢方凭着香气认出了轿内人是谁,但他不敢开口,脸上的表情除了恭敬,还掺杂着几分惊惧,几分羞愧。软轿旁的女子虽作男人打扮,仍不掩其清丽。她探了探裴东来的脉息,喂了颗药丸给他。轿里的人不开口,只是伸出一只手。卢方愣了一下,随即咬咬牙,将贴身藏着的名单呈了上去。很快,那只手两指夹着名单再次伸出来。扮作男人的女子会意的点亮火折子,薄薄的一张纸迅速被火焰吞没。尚未恢复气力的裴东来挣扎着想要阻止,轿子里的人这才说话,“裴卿。”裴东来浑身一震,僵住不动。“水至清则无鱼。名单所列人数众多,我不想因为这件事令朝堂为之一空。你明白吗?”裴东来握紧拳头,暗自苦笑。他早该料到的,他要的是真相,而陛下要的是江山。“我想问一句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已经回来了,迟些会去找你的。”言罢,忽然出现的人马又忽然退去,他们还带走了束手就擒的卢方,以及王妃已经冰凉的尸体。一阵风吹过小巷,四下空寂无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 料理完幽州的事,韩厥便匆匆赶回京城复命。其实按照陛下原本的旨意,他在完成刺杀老汗王的任务后,应该继续留在那里,把王子们内斗的浑水搅得更乱。但他心里始终惦记着裴东来,正好宫里传来消息,召他回京,于是他马不停蹄的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差点没把自己的爱马累死。进宫的时候,女皇正在午睡。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精神容易困乏,旁边伺候的宫女们都小心翼翼的,等在殿外的韩厥更是生生的压下了一路奔波后还未平复的喘息。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空飘起了小雨,细密的,斜斜的,落在韩厥的身上。等他被传唤进去的时候,连鞋面都打湿了。女皇看了一眼,问他:“外面是不是下雨了?”韩厥躬身答道:“是。”女皇斜倚着靠枕,揉着太阳xue叹了口气,“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大明宫还没修起来,先帝常常因为潮湿犯病痛。现下日子好过了,他却不在了。”由于担心斜雨飘进殿里来,宫女们连忙去关窗户。“不必关了,让它敞着吧。”“可是陛下,寒气入侵,会有损凤体啊。”“我想看看雨景。人老了,很多陈年旧事都不记得了,这雨景还能让我想起当年先帝尚在的时候,我陪他对坐闲谈,一起捱过病痛折磨的日子。”众人默然,只得遵命退下。韩厥知道女皇已经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便也不出声打扰。又过了一刻钟,女皇收回了眺望窗外的目光,将视线归拢到韩厥身上,“虽然你长得像你父亲,但你的性子其实更像你母亲。”“陛下见过我的母亲?”韩厥有些吃惊。很小的时候,他便听身边的下人说,因为父亲与母亲性格不合,成亲不久就命人将她迁居别处,且轻易不许外人靠近。至于他这个儿子,也是每逢过年或是生辰等重大日子才能去拜见。在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母亲是个性格倔强而且坚忍的女人,虽然待他也温柔,但并不多话。现在回想起来,他竟连她的声音都记不真切了,只记得被她搂在怀里时,周身萦绕着很好闻的香气。后来他才知道,那叫檀香,礼佛之人常用,而母亲独居的地方正是佛堂。“先帝给他们赐婚的圣旨是我代拟的,成婚时我也在场。你母亲年轻时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