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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个叶玉对他再无半点爱意,再也不会对他笑也没有关系,季睿本以为他能对那种东西无所谓的。可当那个人再也不看向自己了,他又陷入了不可名状的暴虐之中。直到欢爱之时,他在叶玉的眼里,看到了那个一脸痴迷的自己,跟自己的沉溺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隐忍和厌恶,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撞击一下,有些狼狈地蒙住了叶玉的眼睛。为什么不择手段把她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为什么死死地把她钉在他正妻的位置上,为什么除了季宁以外再也不要孩子,为什么想赶走她身边的所有人只留下自己。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成了季睿心里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区。他亲手弄丢了那个满眼爱意叫着自己“睿哥哥”的叶玉,若是再承认自己是喜欢她的,就太滑稽了。他自欺欺人般粉饰着外表的太平,内里却有什么在慢慢崩坏。林枫说得没错,知道他与叶玉在云庵寺相会时,自己是恐慌的。唯有这个人,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林枫曾经在叶玉心中的地位,他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都让季睿心里隐隐嫉妒得发狂。看到两人真的在一起时,他除了嫉妒,更多的是害怕,他怕叶玉真的会被带走。他可以接受叶玉不爱他,却没有办法接受叶玉离开。即使没有爱,这样纠缠一生也是好的。这样的想法,还是在一瞬间破灭了,叶玉躺在床上的三天,他也在旁边不眠不休地坐了三天,隔绝了其他所有人,就只有他们两人。他回忆着大夫说叶玉已经没有生志,心钝痛到麻木。把她逼到这个程度的人,是自己。可笑的是事到如今他才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没有她不行。情绪崩溃到了一定的程度,季睿反而诡异地冷静下来了。没什么好绝望的,如果她真的死了,那自己就跟着一起好了,反正她是绝对摆脱不了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爱这个女人到了会毫不犹豫想一起死的地步呢?他已经无法回忆起来了。季睿知道叶玉一直觉得自己身在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被困在这地狱里进退不得的,从来不止是她一个人。拿着恨做借口,实际上死死拽着两人之间红线的,一直都是自己。他知道只有自己宝贝似得握着那根线,只要他一松手,他们就会彻底断掉。所以他不能承认叶玉是无辜的,若是承认了,就没有伸手的借口了。就在这样诡异的冷静里,季睿以为自己已经平淡地接受了叶玉命不将久的事实,却在听到叶玉醒来后的声音那一刻差点落泪,想要回答她,又死死抿着唇开不了口。当压抑的情意被这么毫无隐藏地展现到了面前,叶玉的每一个厌恶的表情,都像一把刀在挖割着他的心。虽然痛,却奇异地又有一种活着的感觉。丢盔弃甲的男人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终于承认了,他所有最热烈的情感,爱也好恨也罢,都给了这个人。被她看出来了也没关系,放下所有的自尊也没关系,如果能留下她的话。他能从阎王爷那里抢一次人,就能再抢第二次。叶玉平日里都是轻声细语的,生病后睡觉时呼吸声更是微弱得听不到,有时候身边人太过安静,会让季睿陷入某种不安中,甚至经常从梦中惊醒,然后贴近叶玉的后背,唯有耳边传来的心跳声,能慢慢安抚下他的情绪。说什么死了也没关系,那都是骗人的,他想让叶玉活着,付出什么代价也没关系,她必须得活着。叶玉对他慢慢失去了耐性,变得爱搭不理,他却毫不在意。两人几天来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直到季睿看到她倒掉药。心口气得都在发疼,他从来没有像那一刻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叶玉是真的不想活了。季睿觉得自己胸口被酸涩填满得要爆炸了。他费尽心思想要救的人,根本不想活下去。不能对她发火,就只能拼命地去吻她,只有唇齿相交间,他才能真切地感受着这个人的存在。“叶玉,”情动至极,季睿的声音因为情yu而有些颤抖,他看着闭着眼睛的女人,低唤出声:“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仿佛他的心里曾无数次,在这个女人低眉的时候这么呼喊过,如今终于第一次说出了口。原来,他一直都是如此渴望着这个女人的注视。叶玉看过来的时候,季睿觉得心尖都在发颤。他知道,叶玉一定看出来了,看出来了自己眼里不加修饰的情意,在不可置信后,她的眼里闪出了光。季睿把头贴在靠近她心脏的位置,那里因为被勾起的仇恨而比以往都剧烈地跳动着,这让季睿无比踏实。真好,这女人至少有了些生气,就算是因为恨,也真好。他不仅卸下了防备,还把可以刺透自己心脏的刀交给了她。所以叶玉,你不能死,我都还活着,你怎么能死呢?☆、第33章噩梦叶玉醒来的时候,季睿还睡着,他的身体蜷缩着,大概是连续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他难得睡得有些沉,脸上却一直皱着眉显得惶恐不安。惶恐不安……叶玉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把这个词用在这个人的身上。她看了看季睿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角,小心地尝试着去松开。季睿没有醒,手却下意识地又用了些力。叶玉停下了动作,想了想便脱去了那件衣衫,起身重新找了件衣服穿上。最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这些日子都已经没下过雪了,地上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叶玉心想她人生的最后一场雪,大概已经落幕了。院子里开着一树梅花,雪融化成小水珠挂在上面,让本该淡雅的梅花透着几分娇艳欲滴的妩媚。叶玉伸手弹了一下,水滴立刻抖落到了她的手上。不久之前,她还是想着离开的,离开这个地狱,给妙晴寻一处好归宿。可是昨天的季睿,让她心里所有的不甘、怨恨再次涌了上来。她想起季睿说爱她时的表情,手上忍不住用力了些,碾碎了花瓣。看不到他的痛苦,自己怎么能甘心就这么离开呢?季睿做了一个梦,他居然梦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叶晨,两人相视而望,叶晨的脸上却一片平静。“岳父大人,”季睿叫了一声,“你是来怪我的吗?怪我没有善待你的宝贝女儿。”他想起叶晨临死之前,像一头猛狮一般揪着自己的衣领:“季睿,我要你发誓,发誓不会为难叶玉,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然而这么多年了,叶晨还是第一次如冤鬼一般出现在他的梦里。说冤鬼也不恰当,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