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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低沉的声音莫名地显得特别朗亮。似乎,要震碎了什么捉摸不清的东西般。「永世不悔……呵,瞧瞧,我有个忠心不渝的好随侍……是不?」突然间……晚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然一跳,险些,就要窒住了呼吸。「可惜本王──不需要。」翰凛的声线相当迷人,他有着听起来很干净的嗓音。干净地像雪,冷冽地也像雪。晚灯蓦地抬首,望进翰凛那对眸……感觉到身上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他……不要他了……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待在他身边了吗?看着晚灯,翰凛在这一刻,几乎是面无表情地道:「怎地……要一个伺候人的奴仆,本王还得非要你不可么?」耳膜边仿佛可以听到什么被炸裂的声音,很细碎,很轻微,但是……很疼。那不是自尊被践踏的感觉。而是更深的,更沉淀,更令人撕心裂肺的……到底是什么……他,已经不敢承认了。怕的,只要自己一揭清,也许就闭上眼,再也不想睁开。「这……是我的……惩罚?」是他瞒他五年的报复?是他口是心非的代价?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答案。更不了解自己为何要问。即使脑袋几乎就要一片空白,他也明白这是一件愚蠢至极的行为。但他的声音,在冷风及飞扬的几点雪花里,仍是那般清逸。即使有些破碎,依旧荡摄沁心,而且,更添一丝隐隐凄怆。──惩罚?「你……」闻言,翰凛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这么一提,我,都忘了。」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所以,真的在眨眼之间,闪过一丝迷茫。是啊……他怎么会忘了……他从不轻饶任何违逆他的人。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晚灯。他知道他受了伤害……但却没人晓得,他并不是基于意欲「惩罚」他的心态这么做。最起码,这和他对以往那些人的「惩罚」……意义和方式绝对不同。但是,事实证明,把话讲了之后自己才懂是很不智的行为。因为通常没有人能不误会。……忘了?听起来……多伤人哪。仿佛他的存在其实是这么无关紧要。就连惩戒责罚这样一个简单的借口,都不够资格。晚灯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确起身的很缓慢,但那不是众人视线都停留在他身上的原因。他一向穿得素净简朴,即使成为翰凛的随侍后亦然,单纯的颜色也最能衬出他澄澈静雅的风采。可如今,为何这一袭水蓝灰度清凛身影看来会是这么地……空虚?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淡了,什么都搁摆在心底,看不着,也抚慰不到了。那张秀朗脸庞上的表情很静,也似乎很柔,更像覆上一抹朦胧的愁幽,埋藏其下的,是同样的凄楚,还是什么都放弃的绝望……?「蒙当年王爷收容,晚灯才有今日,数年恩情,性命相报……」只不过,人家并不希罕……是不?「……日后若有属下得用之处,定无二话……请王爷保重……」他拱手缓道。看起来,却好象个傀儡。赵湳在旁瞧得几乎要急出汗来,简申采的表情虽然没太大变化,可轻蹙眉间下的复杂无奈焦急却也不逊赵湳。翰凛依然旁若无人。视线里,只有晚灯的身影。「晚灯……」他似是轻喃般地唤着。回扬的声调感觉好象有点不舍,有点心疼,有点落寞,可,这么教人揪心的口吻却又接着缓缓道了。「你已不再是当年非艳楼里的鸢鸠,如今只是我只手遮天下的金丝雀,飞出我这座王爷府,外头纵是天大地大……也不会有你容身之处。」他道的仿若警告,可又温稳沉缓的像是谆谆教诲。那语气表情措辞没一个搭调得起来的诡诒神态,让人都不禁要怀疑是不是正身处恶梦之中。「──九王爷!」赵湳的声音相当难得地生硬了起来。这算什么?岂不是要断了晚灯所有可退后路?啧!翰凛这小子有在发什么疯?!理得清楚现实点,晚灯怎么说也跟他情同祖孙,状况交情可不比那蒋家小姐,他试图力挽狂澜,但……「赵湳,你老人家年纪一把了,难得比本王还不明事理?」他打断了赵湳的话,轻轻说着,笑容柔柔的。赵湳这一喊,他有怎么不明其中含义?但是,他也要让他了解一个道理。「本王要留,你抢得走同样……本王要弃,一介大夫如你,可要得起?」「你──」要不是年纪真有一把,稳敛得快,要不恐怕就不顾后果地劈头臭骂他一顿!赵湳只重重瞪了他一眼,随即就朝晚灯那头睇去。晚灯好象浮现一丝淡淡的笑……他轻轻一揖,踩着缓慢的步伐走下亭轩,细碎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庭径上。「哼……」一声轻哼,出自将一切冷冷看在眼底的曜广。纵是十足细微,也将其它人从剧里给拉回了神。曜广站了起身。「蒋御史,朕差人送你们回府,此事,」他深深睇了翰凛一眼,「朕会与卿择个商议,定会给你交代……君无戏言。」蒋家父女也只有领旨,因为这局面可谓乱得让人脑筋打起死结,能先抽身也落得几下轻松。曜广踱上前,在擦过翰凛的肩头时,低声说了句:「孽子。」这词儿他此刻道来竟没有什么狠戾之气。──不管他用意为何,可看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也能明白他居心叵测,如此安排作弄……要不是念在翰凛是他皇子,怕不早一个极刑就赐了痛快。「翰凛也从不是什么孝儿,皇上。」他自己耸了耸肩,觉得说得十分中肯。曜广又是一哼。「这笔帐朕会跟你慢慢算。」「……儿臣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