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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个底儿的......”采锦推开门请她进去,笑了笑:“您莫要担心,咱们小姐是讲理的人。”☆、第三十五章本打算去请祖母安,芙巧去隔院儿望了一眼回来说老夫人刚才睡下。九思出去一趟反而胃口不大好,梁mama过来她正在喝小厨房煲的莲子百合羹。芙巧搬了杌扎请梁mama坐着说话,梁mama看了九思一眼,又回头看忙乎着给自己搬凳子的女儿,叹口气:“也就三小姐宽和,把芙巧这丫头惯在身边。”九思咽下一口汤羹,抬眼朝梁mama笑:“芙巧随mama,是能干的。”听到小姐夸自己,芙巧站在旁边头昂的高高的,一顿挤眉弄眼。梁mama索性扭过头不看她,朝九思正色道:“也不知道三小姐找婆子过来做什么。”九思喝了碗里的羹汤,又漱了口才说:“茹姐儿一路都去了哪里?”梁mama细细想了,“一路直奔外巷街买了锅盔,回来时候看到一铺头在卖山楂糕的,我过去买了一大纸包......也就没有再去过别的地方。”“没遇到什么人吗?”九思问的漫不经心,梁mama也不知道三小姐是何意思,缓缓摇摇头,“都是我带上婆子和丫鬟过去买的,四小姐都没下过马车哩。”那婉茹回来就遮遮掩掩的,还哭上了是怎么回事?九思想不明白,让芙巧给梁mama剪了一串葡萄,这个时节的葡萄都是储藏在冰窖里面的,珍贵得很。梁mama捧在手里就觉得十分沉手,九思坐在四角凳上,笑了笑,“冬季里葡萄吃个新鲜,mama也尝尝,就当是芙巧孝敬你的。”梁mama吃了一颗,果真甜津津的味道极好,又和旁边丫鬟分食。她福身谢道:“都是三小姐厚爱。”九思一只手捏了手绢,喊她起来。梁mama抬首就看见那绢丝尾垂的一边儿漏出两只蝴蝶来,这绣艺瞧上去也不大好。九思把手绢给她看,“这是越姨娘给我的,平日也不大爱用这些,只是放着也是浪费。”九思顿了顿又道:“越姨娘是个有福气的,上次那事儿随时惊险但总算也是保下来了,还要多亏mama发现的及时。”梁mama不敢居功,谦逊道:“也就是恰巧看见,老夫人叫婆子看顾着宅子,这是我应当做的。”“梁mama细心妥帖。”九思赞她,“大伯母和二jiejie还在禁足中,那边丫鬟婆要尽心。祖母身子如此毕竟力不从心,这到处还要劳你比从前更要心细多三分,万不能大意。”梁mama品这字句里的意思,前头的夸词都不是重要的,顶顶要紧的还是后面那几句,大夫人和二小姐......这一思索清楚,她忙不迭欸一声,“还请三小姐放心,婆子定稳稳妥妥的留意着,有什么响动就叫芙巧过去。”九思点点头,让芙巧送梁mama出去。她就挪了位置去窗边小睡,许mama看外边日头盛,叫丫鬟在窗棱子上嵌一层挡光的硬油纸。九思倒觉得烤会儿太阳还挺舒坦,上辈子她想晒都晒不到的,那一幅残破的身躯,灯烛耗尽,追寻了一辈子,到最后只余身边两个丫鬟真心相待。冬日晌午的太阳有点黄昏的势头,来得快去得快,睡梦也是浅浅的,盘在塌边上的脚往下滑落寸许,突然踩空,九思惊醒。嘴中无意识念了两个字。她有些心慌慌,眼睛开合几次看这屋内还是裹了雾气一样,白茫茫的不真切。吊眼望到外面,视线才打开,那太阳早被云卷吞了去,飞檐抹出一横天边际也是灰白的颜色。九思抬手才摸到额尖一把冷汗,心倒兀自静了。她拿帕子揩了额头的汗,晃了晃头又笑,这怎么想起裴珉来了......至死方放下的人,如今再看别无他念。—婉茹避了九思好几日,到林氏那大闺女回娘家省亲,两人才在福熙堂外面抄手游廊面对面撞上。季婉茹杏眼圆圆,对上九思一瞬间又挪开,声音呐呐,“三jiejie。”九思嗯了一声,淡淡道:“进去吧。”说罢就带了丫鬟往前面走了。季婉茹在后边看她走远,唉唉叹了两口气,捏着手里的帕子,半响才跟上。芙巧给九思拎着裙角,小声问:“您不等等四小姐吗?”九思无奈的笑,“那丫头这几天都躲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芙巧跟着笑,“您也跟小孩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姐妹在斗气。”“她分得清是非,等想清楚就来找我了。”主仆两人进了福熙堂,就止了这话。进去就瞧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妇人歪软着脊背坐在左边位置上。一身墨青缠花裱缎袄,圆髻顶头戴了素银的发冠,正低声抽泣着,听到脚步声还抬起脸来看了一眼,那张脸也是干巴巴的,脸上的皮贴在骨头上,颧骨上凸,气态上学尽了林氏的刻薄,模样倒和季宗德长得相像。这是林氏前年出门的大女儿叫季婉沁。季候氏脸色不大好看,哪有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一进门就哭天抢地的,省亲弄得像是哭丧一样。季候氏虚虚指了人,九思上前见礼。季婉沁从帕子里面露出半张脸,哑着嗓子喊她起来,“今日回来的匆忙。也没给meimei带什么,现下jiejie在婆家猪狗不......”“你在小姑娘面前浑说什么!”季候氏一声呵住她。季婉沁上气不接下气,吭了两口,“......如今娘家好了,就不记得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出嫁女儿,在婆家如何被践踏的,妯娌挤兑我,婆婆公公又难伺候。”她捏了绢帕的一只手拍在桌上,瓮声瓮气的哭诉:“......就连那个负心人也不正眼看我,日日去寻他那个小表妹,我又如何怀的了孩子......”季候氏气不打来,喝下两口茶水缓了缓才道:“你夫家虽不是什么显赫门第,却也是踏踏实实的读书人,你若是收敛了从前的娇气跋扈的脾性,体贴夫君,照顾婆婆,妯娌和睦相处,哪里会闹得如此境地?”季婉沁却不觉自己何错之有,拿帕子擤了鼻涕,一边哭着一边犟嘴:“我本就是下嫁于他,吃的用的什么都不如季家,我受了多少委屈,妯娌也都是些乡野村妇,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你莫要在这里哭。”季候氏喊了丫鬟去端盆热水来给季婉沁净面,听她嚎了半个钟头就疼得很,“你这亲事当初就是你父亲母亲并你外祖家定下的,你若是有半分贤惠媳妇的模样,何至于如此?季九思倒是想起季婉沁这门亲事是赶着祖父去逝前匆匆定下的,林氏和季宗德生怕赶着丧事把女儿又耽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