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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春揭下面纱,掀起红唇,“和妖魔谈君子所为,可没什么道理。你们正道修士总是满嘴的仁义道德,约束你们自己就好了,那一套可别往我身上使。”她笑了两声,广袖半掩了面,长发纠缠着红色衣袂,勾人的很。关在大铁笼子里,定力不足的男修士们无不是两眼发直,神昏目眩。宁杳紧紧抿唇,看到这皮囊,很难不让她想起远在东山的树灵,以及在河都死去的绿袖。心脏与皮囊都是旁人的,除开这两样,她自己又剩下什么?“小妹!你快走,马上离开这里!”宁楹和所有修士一起挤在大铁笼子里,大声喊道。宁杳冲她摇了摇头,上头的千里春抬了抬手,掌心处正好落了一束月光,“走?这可不行。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真当这地方是窑馆子?”宁杳:“你到底想怎么样?放了他们。”千里春一挥长袖,掀开了院中左右两处罩着的黑布。左边的大铁笼子里妖气冲天,装满了各类妖族;右边的大铁笼子里关的是一个年轻男人,靠在铁栏杆上目光冷戾,出口的声音如寒冬凛冽,满含杀意,“千里春,你好大的胆子。”失踪的修士,不见的妖族,全部都在这里,都是这女人干的好事儿。他先时进入冷宫,并未见到老师和九清的影子,而是遇见了梦兽,本想一探究竟,不想却遭了道儿。这地方早布下重重机关,分明是早有预谋,就等着他上门儿了。玉淩昭早起了杀心,这区区铁笼根本困不住他,可坏就坏在此时浑身乏力,根本使不出气力来。“君上,这降妖除魔,正道修士是最有一套的。妾知君上修为高深,万不能硬碰硬的来叫自己吃亏,所以特意搜罗了好大一批驱魔粉,以千倍的剂量加了香置于冷宫地下,你一进了院子就染上了。”千里春笑道:“君上年轻气盛又自恃修为,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从来都看不上的驱魔粉撂倒吧?这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什么都不能小瞧的,抵得住十份百份的量,后面还有千倍万倍等着呢。”宁杳看了看千里春,目光又在玉淩昭身上停了一停。玉淩昭有所感,忍不住出声道:“老师……”宁杳微微睁大眼,左右看了看,“你在叫我?”“jiejie!”又有声音响起,吸引了诸人的目光过去。困住妖族的铁笼子里,黑衣长裙的女人抓着铁栏杆,正又惊又喜地望着宁杳。和芪没想到时隔多年与jiejie重逢,会在这样一个场景之下,但无论如何,能得以重会,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她高兴地又往前凑了凑,“jiejie……”“你也在叫我??”宁杳表情古怪,一言难尽道:“你认错人了吧,这位jiejie,你的年纪看起来可比我大上不少。”和芪用力地摇头,她怎么会认错人呢,就算她认错了,九清上神就在那儿,玉淩昭也在那儿,总不能都也认错了。千里春再度审视着宁杳,看底下的人皱着眉头,心又往下放了放。她满意地勾唇一笑,“怎么还叫起jiejiemeimei来了?现在不是给你们认亲的时候,这里也不是给你们叙旧的地方。好了,月至中天,正是最好的时机,也该开始正戏了。”言罢,魔物现身直直袭击宁杳与扶琂二人。千里春便趁着此时抬起手,掌心正对着关了修士的铁笼,眉眼一动,笼中尖叫声此起彼伏。西有翠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灵力像千军马一样压过经脉直冲头顶,好像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罩在上方,所有灵力都被生生抽离。西有翠死死地扣住栏杆,转过头,身边的封玦和宁楹也难耐折磨,寒刀阁的人亦是身体失控浑身抽搐。更可怕的是,一些修为低的师弟师妹,直接瘫软在地气息奄奄,片刻间青丝变白发,妙龄成老妪。西有翠目睹了这一切,惊恐万分,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她也会……不不不!变成那个丑样子,往后还怎么活!西有翠有力地抓住封玦,尖叫道:“大师兄救我、你救救我啊!”封玦已然自顾不暇,正与千里春的妖法全力抵抗,根本分不得神,连一个字也无暇出口。没得到回应,西有翠更是惊惶,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里挤晃。千里春感受体内修为暴涨,却还不满足于此,振臂一挥,另外两个铁笼子里也如修士这边出现了一样的场景。自身修为被疯狂夺取,玉淩昭这才明白千里春在打什么主意。这是想把他们的修为灵力掠为自己所用,此等秘法邪术,他都未曾有过修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所有的一切不过在片刻转眼之间,西废宫的后院里惊叫声夹杂着痛呼声,还有诸多不敢置信之下的崩溃。冷宫的院墙好似密不透风,外面的侍卫还坐在石阶上侃大山,丝毫不知里面的人所处的水深火热。千里春放出的魔物纠缠不休,宁杳抵挡砍杀的同时听着和芪他们的声音,不由又紧捏了手里的刀。她压了压内中心思,与扶琂说道:“前辈,你帮我救jiejie他们,这里我来。”扶琂看着魔物的攻势犹豫了一下,旋即点点头,“你小心。”待宁杳应了声,扶琂闪身离开包围圈,一掌断开了千里春的妖法。千里春已经吸收了不少,餍足地舔了舔嘴皮儿。她瞥向扶琂,很清楚单纯以她自身的本事不是这位上神的对手,代表六界生机之源的上神,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但那又如何,她今天本来就是来演一场送死戏码的。这边落幕,她才好悄无声息去另一处敲锣开场啊。想到这儿,千里春扬起下巴冷笑道:“敢坏我好事,你这小子也不如留下命来吧。”千里春铁了心往扶琂手上送死,但手上攻势却一点儿不掺水分。她余光从与魔物奋战的宁杳身上掠过,不屑轻嗤,对付一群杂碎都如此艰难,看来确实不需要再多担忧些什么了。两方交手,惊雷滚滚,尘烟四起。千里春尽心尽力地演完了最后一场戏,捂着胸口落了气儿,化作一缕青烟。魔物自然失去了她的控制,没入黑暗消失远去。宁杳收回菜刀,目光越过冷宫院墙看向外面婆娑的树影,又淡淡的收回视线,须臾后才匆匆走向宁楹,询问起情况来。冷宫外的内侍已经换掉了灰蓝的衣裳,一身黑衣罩着斗篷,他搀扶着方才在冷宫灰飞烟灭的千里春,担忧道:“主人,你没事吧?”千里春抑住胸腔中火一般灼烧的疼痛和吐血的冲动,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没事,我们走,马上离开吴国回莲花河去。”她虽受了重伤,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