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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生性严谨,现下,居然也能同她说这样的俏皮话儿了。锦书盖上瓶塞,笑着斜他一眼:“才多久不见,便学的这样油嘴滑舌,时日久了,那还得了。”“有什么不得了的,”在她面前,姚轩像小孩子一样撒娇,道:“我只对着jiejie油嘴滑舌,别人又不知道。”“你呀。”锦书笑着点点他额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柳无书正同圣上说起明年的春闱,以及今年冬国子监学生的考察情况,自己说了一阵,圣上却不言语。一来二去的,便叫这位祭酒尴尬了。面君时,是不得直视天颜的,柳无书自然不会例外。可是他说了这么久,嘴都干了,也不敢喝口茶,便略微抬起头,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圣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委实不必这样小心的。因为圣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只是透过半开的窗,远远的望着松树下的那对男女,面色平静,不辨喜怒。莫名的,柳无书在圣上身上……感觉到一种落寞。随即,这念头又被他自头脑中赶了出去。怎么可能呢,圣上是至高天子,坐拥天下,但凡是他想要的,绝不会得不到,还有什么好落寞的?他低下头,识趣的没有开口,只静静坐在位子上,当自己不存在。“柳卿,”如此过了一会儿,柳无书听见圣上唤自己:“姚轩书念的好吗,可堪造就?”“回禀圣上,”柳无书肃然道:“姚轩勤学好问,性敏达,可为栋梁。”圣上对于姚轩的胞姐有多宠爱,柳无书自是不知,对于姚轩态度如何,更是难以猜度。在心中顾念几瞬,柳无书还是实话实说,据实回禀。“是吗,”圣上淡淡的应了一句,吩咐道:“进入国子监之后,历次考试的卷子,应当都有存档,去取过来,朕想看看。”他吩咐的是去取过来,而不是叫人取过来,字里行间的意思十分明确。柳无书恭谨的应声,起身施礼,快步往档案室去了。一时间,内室便只留有圣上与宁海总管两人。。圣上靠在窗边,信手将半开的窗推开,静默的望着窗外的锦书。她拿指尖去蘸蜂蜜,往嘴里送的样子,踮起脚为弟弟摘去落在发上松针时的样子,还有姐弟二人握着手,相谈甚欢的样子。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桃花一般明媚的眼睛会弯起,眼睫似乎都带着阳光。嘴唇鲜红,牙齿雪白,面颊仿佛是甜蜜蜜的雪。她从来没有……那样对他笑过。正文20|甜饼圣上依次将姚轩历来的试卷翻了一遍,紧抿的唇角也松了些许。“确实不错。”他这样说。一侧的宁海总管,下意识的斜了一眼案上厚厚的一摞卷子,目光隐约有些诧异。圣上生性严谨,极少夸赞别人,现下一句“确实不错”,已经是莫大的夸奖了。柳无书是从三品国子监祭酒,朝议奏对诸多,对于圣上心性也有所了解,更能体会得出这句夸赞中蕴含的分量。姚轩的前途,只怕是不可限量,柳无书这样想。“去叫他进来,”圣上同宁海总管道:“朕要问他几句。”宁海总管应声,退了出去,也没有径直到人家姐弟面前去打断,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缓缓的招了招手。锦书瞥见他动作,也就停了口,心下急转,低声向姚轩道:“圣上不喜听虚言奉承,只重实干,若是出言问你,便切实去讲,切莫夸夸其谈。”姚轩初时微怔,随即反应过来:“jiejie放心,我有分寸的。”“那就好,”锦书向他一笑:“咱们过去吧,别叫宁海总管等久了。”宁海是眼见着锦书在含元殿水涨船高的,作为圣上身边人,也最知道她在圣上心里有多重。所以从头到尾,他对锦书都是极客气的,此刻见了姚轩,自然也不会有恶色。“小公子,过去吧,”他笑容温和,道:“圣上在等着呢。”无论宁海表现的如何客气,他都是含元殿的总管,圣上的身边人。莫说是姚轩一个国子监学生,便是国子监祭酒柳无书,也不会轻易得罪他。更何况,jiejie也在含元殿,姚轩自然不会态度狂妄,为她招惹祸端。“总管有礼,”向宁海总管拱手示意,姚轩道:“请您前面带路。”姚家的钟灵毓秀,大概都集中在这姐弟三人身上了,宁海总管暗自摇头。虽然不曾见过锦书的幼弟姚昭,但只看前边的姐弟两个,也能猜度得出他人才如何。宁海总管转身往内室走的时候,笑意愈发深了几分:“小公子客气。”姚轩进去的时候,圣上正同柳无书说着话,见他入内,便一道将目光转了过去。圣上的目光是探寻,柳无书的目光则是欣慰。姚轩的才气与能力,皆非泛泛,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现下,不就是一个好的时机?方才隔的有些远,姚轩又跟着柳无书身后,圣上看的不甚分明。等人到了近前,他才发现,姚轩同锦书,生的是很像的。这叫他难得的心绪一软,目光微微柔和起来。“朕听说,”圣上问他:“你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姚轩应声道:“是。”圣上随意的翻了翻面前那摞卷子,忽然笑了。“有把握吗?”他问。姚轩低垂着眼睛,语气却很坚定:“有。”圣上看着他,缓缓道:“朕问的,是你能不能中会元。”“回圣上,”姚轩目光坚毅,道:“学生回答的,便是这个问题,能。”初生牛犊不怕虎,圣上心里忽然冒出这句话来。可是,看着这个年轻人那双同锦书相似的眼睛,他忽然想试上一试。试一试他有几分才学,能否当得起方才柳无书评论的栋梁二字。“九二,咸临,吉,无不利。”圣上问:“出在哪里?”“出自《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