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身上香香的
陆子琛一下呆住，愣愣地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拿着啊！可不许再瞎想了！”苏小念见他迟迟不接，直接将身份证和户口本塞了进去，然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陆子琛看着手中的小本子，心里萌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不把它们还给苏小念，是不是她就走不了了，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他默默地将手中的东西捂在胸口，顿时觉得无比安心，长舒一口气。 苏小念这时掀开被子，拿来一包湿巾准备给他擦屁股，然后换上干净的纸尿裤。 刚把屁股上的纸尿裤打开，一股恶臭瞬间在房间里飘散开来。陆子琛闻到味道，尴尬地四处张望，头上不觉冒出一些冷汗。 “看吧，这就是你乱发脾气的下场！”经过这些天，苏小念对基本的护理技巧已经熟练，两只手快速地移动着把他屁股缝里黏黄的液体都擦干净。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好像在照顾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 陆子琛瘪瘪嘴，脸色有些发红，不满地说道：“我就说你会嫌弃我吧，这才几天就藏不住了！” 苏小念将最后一处位置擦干净，然后给他重新包上干净的纸尿裤，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 “嘿，你乱发脾气拉裤子还有理了！”她走到陆子琛旁边，不满地捏了捏他的脸。 陆子琛赌气地将头侧到一边，喉咙里哼了一声，开始不理人。 苏小念给他揉了会儿胸口，突然想到米护士还等着她回复，便准备让陆子琛自己待一小会儿：“我要去护士站找米护士，你自己待一下行吗？我很快就回来。” 陆子琛埋在枕头里的脸阴沉了一下，抿着嘴还是不肯说话。 苏小念见状只当他是默认了，快速朝护士站跑去，告诉米护士她大概十一点半左右离开，最晚五点之前回来。交代完后，迅速回到病房。 陆子琛依旧躺在床上，看上去一动不动。苏小念以为他折腾累了，已经睡着，就没打扰，轻手轻脚地拿出笔记本电脑在沙发上坐下。 她重新登进招聘网站，准备把自己的简历撤掉，却突然看见消息栏上刺眼的小红点，忍不住点开。 信息框里，谨天律师事务所发来的法律翻译面试邀请赫然在目。 苏小念内心一震，满脸不可思议。谨天事务所诶！那是全A市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就这项翻译的职位，即便是华清大学有丰富实习经历的应届毕业生都得打破了脑袋竞争，自己都毕业好几年了，既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业绩，也没有任何相关经历，怎么会收到面试邀请！ 她才刚签下两年的护工合约啊，苍天啊，大地啊，这是跟她开了个什么玩笑！ 苏小念任命地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然后开始回复。 “谢谢您的面试邀请，但是我已经被其他岗位聘用了，真抱歉耽误您的时间。” 刚准备合上电脑，那边突然又发来一条信息：“苏小姐，我们的面试官对您的简历非常感兴趣，希望能见一面，也许未来会有合适的工作机会。” 苏小念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的简历除了大学期间的经历还说得过去，毕业后真的没有一点水花，何德何能竟入了谨天事务所的法眼。 她犹豫一会儿，开始敲字：“由于现在的工作性质，我只有星期日的时候才有时间见面，不知道能否匹配您这边的时间？” 消息框安静了大约十分钟，突然再次收到回复：“是这样的苏小姐，我们面试官明天下午三点有时间，这个时间您方便吗？” “可以的，没问题！” 苏小念合上电脑的时候还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像在做梦一样，心里激动又忐忑。虽然知道再怎么样也要等到两年后，肯定机会渺茫，但是想到被谨天事务所的面试官专程约见面诶！即使不能在那里工作，这样的见面机会也是令人振奋的。 护士端来晚饭，苏小念准备把陆子琛叫醒吃饭，伸手摸到他的脸时却摸了一把眼泪。 她将陆子琛的头转过来，发现他一直睁着眼睛，泪水无声地顺着眼角往下流，枕头都已经湿了一片。 “哎呀，这是怎么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苏小念赶紧抱着他坐起，把他揽入怀里，小心翼翼地拿纸巾给他擦眼泪。 陆子琛吸了吸鼻子，扭曲僵硬的手紧紧握拳，一个字也不肯说。 “不哭不哭，是不是身上哪里疼了？要不要我给你按按？”苏小念轻轻拍他的后背哄着，心疼地又抱紧了些。虽然她被陆子琛忽如其来的眼泪搞得莫名其妙，但也知道他心理状况一向不好，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造成情绪变化，再加上被困在这样的身体里，多疑多虑也是难免的。 陆子琛抿了抿嘴，还是一言不发，眼泪哗哗地流着。 见他不想说话，苏小念也没有硬逼着问下去，就让他在自己怀里安心靠着，把手伸到他脖颈处来回揉捏。过了十来分钟，陆子琛才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 “终于想说啦？”苏小念捏了捏他的脸。 “我又脏又臭的，你已经开始嫌弃了...”话一说出口，陆子琛强忍的情绪就压制不住了，终于哭出声来。 苏小念看他这样有些哭笑不得，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好声好气地哄着：“好啊你，我每天给你洗的香香的，你居然说自己臭！我看呐，不是我嫌弃你，是你嫌弃我吧...” 陆子琛听她说自己香，哭声突然停住，委屈巴巴地用脸蹭了蹭她的衣服：“真的香香的吗...” “是啊是啊！你不信的话，我再闻闻...”说完，苏小念将脸凑近陆子琛的胸口，鼻子埋进他衣服里深吸一口气。 陆子琛感受到女孩的气息撞向胸口，心脏瞬时剧烈又欢快地跳动着，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苏小念现在把他看成小孩子一样，也没往其他方面想，自然就没发现他的心思，只想赶快把他哄高兴。她扬起一脸享受的笑意，随即露出洁白的贝齿：“都这么香了，你还想怎样！” 陆子琛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耳朵没出息地红了，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她怀里。 “我虽然贴身照顾你，但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以后不开心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不许自己憋着，更不许偷偷哭了好不好？”苏小念摸了摸他的头发，在他耳旁轻声说道。 “小念...你真好...”陆子琛应了一声，然后小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