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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八”字。

“从那些照片我就看出来了。”

陈烬失禁一样的抽搐随着时间渐而缓静,意识的河床流水依旧湍急,岿然不动的是贺前的吻和不规则的记忆河石。

贺前这个骗子,明明答应过绝不会对他说谎的。

那次失败求婚过后的某个下午,贺前躺在落地窗前的双人沙发上,背靠着软垫扶手。陈烬整个人倾伏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背,闭眼含掉他唇上的蜂蜜味护唇膏。

贺前紧抱他,带有目的性地朝下按着他的肩,让他把所有的重量统统压向自己。

这个蜂蜜味道,打了结再解结的吻结束于塞在靠枕下那本掉出来的时候。

陈烬脖子后仰,捧起贺前的脸,抚摩他柔软的发根。

“你怎么总让我这样坐在身上啊,”他近近望着贺前,一脸认真地问,“不会觉得很重吗?”

贺前轻轻捏他的耳轮,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跟你说笑噢,”他用手指帮贺前梳着发,皱着鼻子说,“别还没到四十就坐轮椅了。”

贺前像被他逗乐了,喘出一口气,把他的手捉了下来,指腹摸着他光滑的手腕说:“你不知道……”

“这样,可以营造一种被爱……”他轻咳了下,胸膛跟着挺了挺,继续往后说,“被喜欢的人主动拥吻的错觉。”

陈烬把指尖放到他的唇上,变成两个在玩跷跷板的小人,抿起唇问:“为什么是错觉?”

他抬眼看贺前,又问:“为什么是喜欢,而不是爱的人?”

倏忽间,他望见贺前眼底有什么横着过去了,快得像是复印机透明稿台上划过的光源,只是什么都没有出来,没有热烘的油墨味,也没有精准的文字复刻。

“我刚才,可是听见了噢。”

他的眼角闪着无所谓,问贺前:“你不爱我,只是喜欢我对不对?”

贺前已经欠他三个答案了。

陈烬垂下脸去,快要对眼地注视他,鼓起颊,笑得圆扁扁的:“你为什么不爱我?”

贺前躲开他的眼睛,转脸的动作很快,像小女孩的裙摆一样掀起来又落下的头发弄得陈烬鼻子有些痒。

他说:“我才不要爱你。”

陈烬扪着他的面颊,几秒后隔着手背亲了亲他,尔后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合起了眼皮。

他慢吞吞地答:“这样最好了,你就跟我一样,没有负担,敢进敢退地喜欢吧。”

贺前安静得像一面偃卧的方旗,连心律的节拍都听不太见。过了一阵,才把他的手放到陈烬的脸上,盖住他的耳朵,掩住他的眼睑。

学生宿舍里,陈烬缓过来后,嘴唇微微张合。

“为什么?”

他看着殷野问:“为什么只挑看不见我的脸的照片?”

殷野两颊的肌rou随着他的笑弧堆高到眼眶上,弯折了两眉。

“因为,我想看你难受啊。”

他的嘴唇慢慢地张开,又轻轻地合上。

“我知道,这是折磨你最好的方式。”

“你要记住,毁了他声誉和形象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殷野走后,陈烬还躺在地上,四肢无力弯曲着,两边颧骨一高一低,像南和北的两小山丘,划破嘴唇内侧的血凝成锈红色,好滑稽好痛的颜色。

陈烬睁着眼,定定看着头顶墙壁灰掉了的一块,觉得它好像快要掉下来的乌云。

他突然想起贺前那天帮他捂耳遮眼的动作。

不是他趴在贺前身上的那一天,而是在经过一栋发生了命案的白色房子的另一天。

一栋普通的房子想要引起过路人的注意,只要在外面围上危险的黄色警示带就好了。

所有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往里面看一眼,却没有谁想要成为躺在里面的那个人。

当医护人员抬着盖了白布尸体的担架出来时,所有站在警示带外围观的群众都纷纷踮起脚往里面看,只有贺前帮他捂上了耳朵,遮住了眼睛。

那双手,根本就没用力,却轻而易举地,为他隔断了公众的语言笞杖,挡住了人群的目光鞭挞,只留下一片天高地阔,任他乱闯的绿色森林。

28第28章

陈烬从学校里出来,走在大马路上,每一个不看手机的人都往他这边扫了一眼。

他没有照镜子,也能从路人虹膜的惊异反射中清楚自己现在有多五彩斑斓。他现在看上去应该很像一根在烈日下长久曝晒的彩虹棒棒糖,温度过高,表面添加的人工色素支撑不住,纷纷开始融化晕渲。

绿的是淤青,红的是血痂,紫的是肿痕。

陈烬拖着两条腿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在经过一个下沉广场时,他实在是走不动了,在环形阶梯上坐了下来。

这时已经接近傍晚了,来得很快的落日令陈烬想起了他与贺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电影的开头就是一连串的空镜头:温情款款的落日,波浪状的海云,脉络清晰的榄仁树叶,略含忧愁的少年日记。

故事的大致内容他已经忘了,只记得电影的最后,那列驶离小岛的电车沿着海岸一路前行。寂寥空荡的车厢里,黄色的电车扶手好像秋千一样摇荡着,穿制服的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用几近唇语的声音说了一句情话。

在背景音乐响起的时候,陈烬侧过身去,凑近贺前的耳边,说了一句他从少年那里学来的日文。

“あなたが好きです。(我喜欢你。)”

喜欢多么轻松啊,陈烬望着夕阳想。

可贺前偏偏没有学乖,选择了爱他。

陈烬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男人把他的小漆皮公文包放在了阶梯上,低头对着笔电认真敲打。

他手上戴了一块男士腕表,钻面之下是乳白色的表盘,里面的铂金指针内敛低调地走动着。

可惜,不精致的边角纹理,以及镶嵌不够严密的盘字使得它的价值大幅缩水。

贺前手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腕表,是陈烬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价格约是男人腕上的二十倍。

陈烬是在贺前做饭的时候,从背后帮他戴上的。

贺前抬手端量腕上的表,眼神中透着迟疑。

“这表是不是很贵?”

“不贵,”陈烬搂着他的腰,踮脚亲了亲他的下颌角,“你做一顿饭的钱。”

贺前是一个多么天真的人啊,陈烬想。

送他一块二十几万的表,跟送他一个十几块的儿童手环是一样的,戴着去上课,戴着逛超市,戴着牵他的手,就连生闷气时也没有摘下来扔到角落,之后还戴着这块表给他画七角星。

蓝色的天幕出现色彩渐层时,广场地心的喷水池里涌出了浪一样白的水流。

那水流汇成的喷柱一开始还是矮小的,沿着黑白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