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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到妆台的镜子,铜镜中他的双眼并无异样,但那股刺痛感并未消散。不像是梦中的错觉,倒像是深深的刻印在他的灵魂上。梅争寒揉着眼,梦境带来的感觉还未褪|去,他还有些惊魂未定。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他和梁简的模样比现在要年长很多,立场似乎并不相同。他最后把梁简推走时提到的旧部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他成了反贼,梁简窝藏他在家中养伤。梅争寒捂着眼自嘲地笑起来,这个梦让人一点也不愉快。屋外已经是青天白日,屋子里也没瞧见梁简的身影,梅争寒休息一会儿等那股不舒坦的感觉褪|去,这才穿衣出门。院子里很安静,只有侍卫甲一个人在,其他人都不见踪影。看见梅争寒出门,侍卫甲问他要不要用早膳。梅争寒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问道:“怎么只有你在?其他人呢?”侍卫甲回道:“城主大人被皇上宣进了宫,二小姐说想去城外的寒山寺走走,城主让闻尧陪她去了,小乙被城主派去找无心。城主走的时候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你,让你好好休息。”听见梁简又被皇上宣进宫,梅争寒的脸色不太好看,侍卫甲连忙道:“公子不用担心城主,我问过了,其实是大长公主的意思,听说是因为红叶城时疫的事,大长公主想问问情况。”也就是说并不是梁简单独面见皇上,梅争寒心里这才好受一些,他并不担心梁简和皇上之间有什么,他怕的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对梁简不利。有大长公主在,外面那些人也嚼不出什么舌根。梅争寒用过早膳梁简还没回来,侍卫甲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梅争寒想了想没有去,而是出门去隔壁找单崇飞。昨日凶险颇多,梁简一个人应付起来并不容易,梅争寒嘴上没说,但心里起了别的念头。加上今早凶险的梦境在他心里蒙上一层阴霾,他现在可是半点玩闹的心情都没有。他来王城可不是为了躲在梁简的羽翼下偷得闲适,他也能帮梁简做点什么。城外寒山寺香火旺盛,香客络绎不绝,周围地势开阔,摊贩在此聚集形成市集。久而久之便多出来一条街,衣食住行一应俱全,供前来上香的人游玩休息,每年冬季寒山寺的人会比以往更多,许愿的信男信女都赶在年前来为明年求个吉利。夫人小姐也会来捐赠一年的香火钱,为家里人点一盏长明灯。江盛雪穿梭在人群中,东瞧瞧西看看,对集市上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可是她却一样也没买。闻尧看得出来她兴致不高,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高兴。卖胭脂水粉的大娘在路边吆喝,淡淡的清香吸引江盛雪走过去,她拿起一盒胭脂闻了闻,淡雅的花香让人心情舒畅。“姑娘买一盒吧,这可是从江南运来的胭脂水粉,涂上以后不但香味持|久,还能让肌肤更加细滑。”大娘在集市上摆摊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但还是被江盛雪吸引住眼神。江盛雪不施粉黛,肌肤也白皙细腻,吹弹可破。闻尧站在江盛雪身边,听见大娘这样说便忍不住看向江盛雪,在他的印象里江盛雪很少会涂脂抹粉,就连衣裙也是淡雅偏多,头上的发饰换也很久没添办过新的。江盛雪对大娘的吹捧不为所动,她拿着胭脂盒,笑了笑道:“我以前用的胭脂水粉都是兄长从其他地方给我带回来的,自从跟着梁大哥在红叶城住下,他便再也没有帮我买过。”江盛雪放下胭脂盒,脸上闪过一抹落寞的神色,她的兄长很快就要不属于她了。闻尧不由地心疼起来,把江盛雪刚放下去的盒子又拿起来,问道:“这个多少钱,我买了。”江盛雪诧异地看着闻尧,笑道:“阿尧,你莫不是有看上的姑娘家?”闻尧脸一红,支吾道:“没有,我……我想送给你。”江盛雪一愣,立刻道:“我不要。”说着便拦住闻尧不让他给钱,拉着他离开。大娘哪里肯放弃这到手的银子,拦住江盛雪道:“哎呦,我说姑娘这是做什么,难得有情|人,你别急着拒绝啊。我这水粉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爱用,抹上以后保管你肌肤细滑,面如桃花。”江盛雪柳眉一挑,不悦地瞪大娘一眼,叉腰看着闻尧,问道:“你是要听她的还是听我的。”闻尧有些犹豫,转念一想他和江盛雪身份有别,这礼物送的名不正言不顺,江盛雪不收也情有可原。他心里有些闷痛,垂首不言。江盛雪生气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闻尧顿时急了,连忙追上去,江盛雪才不管他,一个人闷头往前走。忽然人潮拥挤起来,有人在集市上纵马驰骋,大家纷纷躲避,江盛雪避之不及被人推攘,闻尧立刻上前把她护在怀里,带着她躲到一旁。纵马之人绝尘而去,有人在刚才的推攘中被踩伤,躺在地上哀嚎。周围的人见了同情地摇头,议论纷纷。“造孽啊,真是造孽。”“天子脚下纵马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小点声,毕竟是世家公子,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得罪不起。”江盛雪听见百姓的言论,看向马匹消失的方向微皱眉头。王城内不太平,王城外也不见得多好。闻尧心有余悸地放开江盛雪,刚才要是慢一点,受伤的人就是她。江盛雪被闻尧护习惯了,倒不觉得多可怕。被人这样一闹,她刚才那点气焰都熄火了,幽幽地叹口气。闻尧还记着刚才的事,低下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江盛雪道:“哼,你还知道,我都说了不要你为什么不走。”闻尧被这话问的语塞,一时沉默下来。他常年习武,长得人高马大,站在江盛雪身边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笨拙的连解释都不会。江盛雪无奈地看着他,道:“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买,你一个月的俸禄还没我多,我怎么能让你给我买东西。”闻尧怔了怔,抬头道:“那不一样。”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那种感觉,但闻尧还是觉得江盛雪说的买和他想买的心情是不一样的。他只是想送江盛雪一件礼物,让她高兴,不管多少钱他都愿意。他在乎的不是东西,而是江盛雪的心情。许是昨夜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江盛雪今日的想法有些奇怪,看见闻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