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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一点后,她取了下人递来的巾帕给宁树儿擦了擦,这才替他穿好了外衣,把人打扮得跟那金童一般,喂他喝了两口茶,一块儿糕点,这才把人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说道:“去吧,去玩吧。”没醒的宁树儿还有些发懒,这下醒了,撒开腿就朝外跑了,那廊下的坎子都到他小腿了,看得正过来的绿芽忍不住担心的提了一句:“小少爷慢点跑,小心地上。”“知道啦。”远远的回了句,宁树儿就跑在院子里到处撒欢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一路护着,绿芽这才放了心,旋身进了侧院,把方才她打听的告诉了月桥。原来,今儿这一出乃是因为宁家二房七姑娘宁曲的婚事,跟宁家近的都得了消息说宁曲看上了一科举的进士,两家私下已经接触了,都满意得很,说起来连那庚贴都换了,只差去衙门登记了呢,突然有个女子跑到了宁家门外声痛悲伤的说她才是那进士的未婚妻,还拿出了以前两家说好的证据,一时,外头的议论声都快把宁府给淹没了。都是声讨说他们宁府仗势欺人,强抢人未婚夫,必然要给人这女子一个公道云云。更有接了消息赶过来的书生们在门口大势说他们以权谋私,说宁七姑娘这种行为哪里有一点高门贵女的身份,此种不良之风应被人谴责,被杜绝才是。书生的嘴有多能说人尽皆知,不止宁府被他们说成那吃人的老虎,更把宁七这种没有一点贵女气质的给批评了个遍,就算宁七出来说自己是冤枉的,是被人蒙骗的,那名声也毁了一半。偏偏这宁七……“七姑娘想来是真心爱慕那虞探花,二房那头还没动静呢,她就大张旗鼓的跑了出去跟人对峙起来,还被人给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依仗着身份趾高气扬的。”偏生这样一来,就更坐实了宁家欺负人的事儿,绿芽也真真是为二夫人感到悲哀,放在心尖尖里宠爱的姑娘,本来这毁了一半名声就算了,还主动送上门,自己毁了另一半。也是蠢得可以。“还有这等好事?”月桥闻言眼都微微眯了起来。她才想着给宁七一个小小的教训,免得她耀武扬威的都忘了天有多高了。她这个人小气得很,要是宁七骂她两句吧那也就算了,谁让她怎么说挂着一个嫂子的名头呢,但她居然扯到她二哥身上去,言语之间可谓之不屑,还敢质疑她二哥这个状元是靠关系得来的,让她如何忍得了?182.祖孙之间没成想,她还没出手呢,就已经有人替她给宁七敲了一棍了。止不住的幸灾乐祸在她心里荡漾,月桥捧着脸,笑得十分明媚:“既然如此,那就让宁七多出一会丑吧,反正她一个世家贵女也不在乎名声。”绿芽摇了摇头,打破她这种幻想:“少夫人可能不知道,奴婢回来的路上,见到二夫人已经过去了。”而且那气势汹汹的,带着一屋子奴仆丫头,有了她,宁七必然能从指责中脱身。月桥一听,顿时垮下了脸:“这样啊……”须臾,她又抬起脸,笑了起来:“二婶过去也无济于事了,宁七名声已毁,往后再想择一门好的亲事恐怕不易,最主要的是,过了今日,我看宁曲那张小嘴儿里还能不能吐出那些难听的话来。”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贵女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活像她欠银子不还似的,尤其那些来找茬的她都不认识,这远无仇近无怨的还真当她是个软柿子,随意让人欺负了呢?宁家外头闹腾得很,把府上所有的主子们都给惊动了,老爷子等人前脚也才下了朝,如今正在书房里谈论着坤帝下一步在朝中的走向呢,外头又有心腹把守,这种小事儿自然没人特意去打扰他们。倒是老夫人一干女眷听闻后表情各异,尤其三房四房两房都是庶出,原本庄氏这大张旗鼓的倒腾嫁妆就让他们心里不满了,这会儿得知宁曲出事,心里顿时就平衡了下来。秦氏道:“我早就说过,这些学子入金赶考,在老家里又怎的能没一门亲事,毕竟这年纪也不算小不是?四弟妹你说呢?”李氏抿了唇笑了笑,脸上十分含蓄:“这我就不知了,不过想来二嫂也是被那虞家人给蒙骗了才是,咱们家的地位谁人不知,哪怕虞探花大有学问又如何,这朝堂里的水深得很,没有人扶他一把哪里能轻易的站稳脚跟?”上头脸色难看的老夫人这才缓和了两分,连带的还高看了李氏一眼,瞥了瞥秦氏,眸子有些沉:“还是老四媳妇看得通透,老二媳妇这样精明的人岂会不打探那虞家的底细,定然是被蒙骗了。”只是被蒙骗了又如何,宁家家大业大,外头说起还得道他们宁家空有架子,却连个上金赶考的学子家底的摸不清楚,一样的丢人现眼不是?老夫人想起这一阵儿庄氏跟个花蝴蝶一般在府中到处穿梭着就气!起先庄氏跟她说起这事儿时她不是没提醒过她要把人给摸清楚,谁料那蠢妇口里答应得好好的,不过三两日就把庚贴都换了,还说她亲自差人去探听过,那虞探花确确实实没有定过亲,又怕看好的女婿被人抢了先这才慌慌忙忙的把事情给定下。真是拿她当傻子糊弄不成!老夫人如今虽然少掺和这府中的事了,但不是没有丫头在她跟前说着府中种种情形,庄氏确实派人探听过,不过只遣人在那虞家四周打听了两句,而宁曲又整日的扭着她,一副非要嫁的模样,庄氏心疼她,哪里顾得上别的。丫头们都私底下笑言说七姑娘这怕是恨嫁了,哪有当姑娘的撵着亲娘置办东西的?是,别人家听都没听过,他们家倒是出了个这样不要脸的,要不是她懒得管,就宁曲这样的已经被关祠堂反省去了!秦氏见李氏得了夸赞,垂着眼白了一眼,再抬起时又是一副和善的脸庞:“是,娘说的是,瞧我这不会说话的嘴,”她应景似的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拍,眼一斜,移到对面抱着个不大的孩子轻轻哄着的安氏身上,心里“嗤”了声儿,自己的孙子不疼,反倒把个妾生的闺女当个宝,也不怕喂个白眼狼出来。“大嫂,你说这事儿是咋回事?”安氏抬眼看了对面的秦氏一眼,又低下头,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既然想知道,去外头瞧瞧不就行了?”秦氏被这一噎。出去,这会儿正丢脸呢,她怎可能去外头?安氏懒得理会她这些小心眼,小心的把人交给了丫头,起身告辞了起来:“娘,蕊儿睡着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