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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我好开心啊。”今晚她连着说了好几遍开心,长生点头,轻松地问:“最喜欢哪个?”“唔……我喜欢那个换面具的。”谢忘之仔细回忆,“我觉得好神奇,往脸上摸一下,面具就变了。嗯,我记得有昆仑奴、贵妇人、神巫……对了,还有黑猫!”“是有这个。”“那个黑猫面具,黑漆漆的,脸还大,看起来像不像煤球?”长生没忍住,笑出声:“怎么,在你眼里,煤球就只有脸大?”“……反正它又不在,也听不懂。”背后说人不好,说猫好像也不对,谢忘之有点心虚,在心里给煤球道了个歉,“煤球最近是吃胖了啊。”“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喂它?”长生倒不在意这个,“你喜欢面具吗?”“喜欢呀。”谢忘之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怎么了?”“那我们去买面具。”长生又想去握谢忘之的手。刚才是为了走散,这会儿没动起来,谢忘之心里又有点别扭,没好意思真让他牵,本能地往后一避。这么一躲,长生没说什么,但她觉得自己失礼,赶紧补一句:“买什么面具?”“刚才你说的那些,昆仑奴、神巫,”长生无所谓,“想买个黑猫也行。”“不用了。”谢忘之说,“其实我只是喜欢看艺人表演换面具,不是自己喜欢。”“为什么?”“因为面具会挡着人脸,我只能看见面具,就不知道后边的人是谁了。”谢忘之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长生却微微一怔,片刻后极轻地叹了一口气:“是啊。面具会挡着脸,戴上面具,就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是一张脸。”这话背后藏着的意思太复杂,谢忘之一时半会儿听不懂,只以为长生是在教坊里受过什么倾轧。她沉默一会儿,拉拉他的袖子:“但我知道你是谁呀。”长生一愣:“我?”“对啊,我知道你是谁。戴着面具,你可以是任何人,昆仑奴、贵妇人、神巫,你想做黑猫都行。但我知道面具背后是你。”谢忘之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说,“不管戴着面具,还是没有戴,你都是长生呀,是我认识的人。”莫名的心绪突然涌上来,长生心头一颤,眼前的女孩一脸天真,说的也是天真的话,他该嘲笑她不懂,但他说不出口,喉咙像是被掐住,舌根都微微发麻。“嗯,都是我,我和任何人都不像。”他觉得自己开口时嗓音都在发颤,听在耳朵里却很稳,甚至含着三分笑意,“既然不买面具,我们去别的地方吧。你饿不饿?”“我……”不问还好,这么一问,谢忘之真觉得自己饿了,甚至觉得肚子里咕噜噜地在滚,她抿抿嘴唇,低声说,“……好像饿了。”“去吃东西吧。”长生没再试着拉谢忘之的手,往后退两步,“想吃馄饨还是元宵?”“按理说,上元节是要吃元宵的,但我晚上吃的是这个。”分明是饿的,但谢忘之回想起元宵甜腻腻的味道,好像不是很想吃,“我还是想吃馄饨。”“我知道有个馄饨摊,就在附近。”长生说,“走吧。”谢忘之点点头,小心地扯住长生的袖口,跟着他绕出灯楼。走了一段,谢忘之就看见了馄饨摊子。这时间来吃夜宵的人不算多,摊子边上还有好几张空桌,摊主站在大锅背后,里边一锅沸水,新下的馄饨在水里起伏,蒸出明显的rou香和面香。“你觉得如何?”长生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没尝过,试试?”谢忘之吸吸鼻子,点头:“我觉得香味很正,就这个吧。”长生笑笑,走到摊子前边,刚和摊主打了个招呼,“两”字出口,舌尖一滚,又换了说法:“……一碗吧。”“别欺负我老人家耳朵不灵,刚才可是听见了。”摊主其实是个中年人,看着三四十岁,开口却是老人家的调子,“小郎君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嫌我这馄饨不入眼?”“怎么会。”长生一摸袖口,大大方方地把里边的通宝全掏出来,“荷包让人摸走了,袖子里就这么几枚通宝,您难不成饶我一碗?”他长得好看,举止也大方,看样子是真被人摸了荷包,摊主没恼,瞄了谢忘之一眼,故意说:“诶,不行,卖碗馄饨才几个通宝,不做这个赔钱生意。”“那我……”谢忘之知道摊主也不容易,刚想付钱,忽然想起来没带荷包,讷讷,“……我没带。”她看看长生,“要不就算了吧。我没那么饿。”“饿不饿的有什么关系?一碗馄饨而已,尝尝也好。”长生把通宝放在摊上,“就一碗,不用饶。”他径自到边上坐下,谢忘之也没法,总不能把钱拿回来,只好跟着他坐在同桌。她纠结地看了长生一会儿:“那你的荷包怎么办?”“不是你送我的那个。”长生单手托腮,笑眯眯的,“被人偷了就偷了吧,里边总共也没多少银子,无妨。”“那也不行,谁过得容易呢,攒点钱多难啊。”谢忘之垂下眼帘,“长安城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坏人……”“长安城里多的是坏人,也多的是好人。多少人想挤进来,就为了在好坏间走一遭。”长生略带讥诮地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大明宫,不也是如此吗。”这话很轻,只有谢忘之能听见,她一惊,刚好摊主捧了碗过来。碗里打底的是骨汤,面上撒着葱花,满满的全是馄饨,至少有一碗半的量,rou香扑面而来。“这……”谢忘之愣了。长生倒是不慌,朝着摊主笑笑,指尖在桌上轻轻一叩:“吃吧。”第31章火宅谢忘之看看碗,老实地说:“我吃不了这么多。”“那我和你一起吃?”长生不介意这个,顺手抽了个勺子。“不要紧吗?”谢忘之觉得这话说得不对,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毕竟是要入口的……我怕你嫌弃我。”“我嫌弃你干什么?你也没嫌弃我。”长生有点懵,顿了顿,故意说,“难道你嫌弃我?”“怎么会!”谢忘之急了,“你带我出来玩,给我买灯和馄饨,之前还从……从那边捞我出来。我要是还嫌弃你,那我不是太没有良心了吗?”她说得认真,眉头都皱起来,一副真着急的样子,直直地盯着长生,像是只被逼急了的兔子,反倒逗得他笑起来。他信手在谢忘之眉心按了一下,把那个皱起来的褶儿按平,轻松地说:“吃吧。”谢忘之点头,沉默片刻,再轻声解释:“我真的不嫌弃你。一起吃碗馄饨而已,我以前经常和我阿兄分东西的。”“嗯。”长生懒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