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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每一片白羽,像是神的眷顾,又仿佛情人的安慰。但更多的是对一件物品或是一个宠物的挑剔检查。光明之主的手指夹住一根白羽,轻轻地扯落了下来,蔓延出的鲜血浸透周围的羽翼。阿尔兹低着头,压抑住了下意识的因痛抽气声。那只手钳着这片柔软白羽,放到阿尔兹面前晃了一下。主宰圣光与希望的神明语气不变,听不出来他到底是厌恶多些,还是喜爱多些。“脏了。”阿尔兹看到眼前沾上灰尘的白羽,寂静无声地停了一瞬,回答道:“……神主眷顾。”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他被揪着白袍衣领猛地拽了起来。阿尔兹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修暗金色的瞳眸,顿时眼中烧痛,立即闭上双眼。“智天使。”修的声音居高临下,冷淡如冰。“除了这些,没有别的要说的吗?”阿尔兹眼睛里痛得厉害,几乎无法抑制地往下淌泪,眼角一片通红。“阿尔兹做错许多事,劳您恩眷,请神主降罚。”他的声音带着忍痛的颤抖,但却一点点的其他情绪都没有,只有一尘不染的尊敬和虔诚。虔诚……修的另一手扣住他后颈,手指伸进发丝间向后拉起,让那些战斗时受到的伤痕暴露在眼前。那片白皙脖颈上的红痕未消,是楚江王掐住他时留下的烙痕。这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又来之无由的暴怒情绪让具有神性的光明之主非常不愉快。他的指甲顺着那些红痕滑过,然后猛然撤手,把智天使丢在了脚边。“肮脏。”他亵渎着天使虔诚的信仰,用神主的身份,一字一句,都是最大的轻视与贬低。阿尔兹没有任何一刻,能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光明神殿的冰冷。他因为生理性刺痛的泪水一滴滴地流淌下来,摔碎在神殿之上。他的掌心贴着神殿地面,却突然想起阴影主宰面前那些会拔出自己跳走的小蘑菇,想到这里时,被泪水模糊掉的视线正在逐渐清晰,眼前是神主的长袍袍角。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淡淡的金纹,纹路是神明的尊讳使用古代语表达出来的图样,奇妙地伏在衣边儿上。尊贵又美丽。阿尔兹调整了一下身体,他压低了声音,嗓音因为落泪而生出细微的沙哑。“我主永恒,光明永恒……”这是光明之主在这个位面的专用祷言,与“光明永在”、“日月与你同光”是一个类型,但比这两句要更重一些。侍奉神主的天使被冠以“肮脏”两字,足以显示出他给神主带来了多大的麻烦。阿尔兹觉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端端正正摆好的东西,似乎被它的主人亲口击碎了。仿佛就是在不知不觉间,击出了层层蔓延的裂纹。阿尔兹说完这几句祷言后,并未等来对方降罚的声音。他跟在光明之主身边非常久,熟知修的性格,感觉他应该已经不会再理会这件事了。智天使羽翼上的血液将要止住了,他沉默地向后退了几步。偌大的神殿之中,无人出声,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距离修最近的炽天使向他投来了目光,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罢了。阿尔兹退出光明神殿的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都开始重新跳动了。他站立在光明之主的圣都之中,映照在周身的光辉却仿佛仍是冰冷的。智天使拨开白袍的衣袖,目光从手腕上扫过,确认了一遍殷阎对他延迟使用的技能还在,然后莫名地松了口气。我主永恒,光明永在。而天使将陨。无尽的虚空宇宙中,不会有多少人记得——光明之主的周围有一位天使的身影消失。他应该并不重要。阿尔兹想,神主是为了天域。不是因为他。·侯卉穿着漆黑长袍,坐在一座城市的最高处,她的骨尾紧紧地盘绕着尖顶,卷得很稳。视线所及之处,是这座重新洗过牌的城市,即便有黑袍巫师在街道上偶然出现也不会引起sao乱。“……真好啊。”侯卉托着腮感叹,“神战之前被逼到绝路的巫师们,在两万年的今天,居然也有能够现身的城市了。”她身边是站立于半空中的爱德华,血族的蝠翼看上去比李灵涯的双翼要小巧很多,连骨骼的排布都带着一点儿精致的感觉,再加上弧线流畅、色泽漆黑纯正,几乎让人怀疑是工艺品。最过分的是摸着也冷冰冰的,像假的。侯卉边想着边伸手抚摸,指尖从蝠翼的骨骼边缘往肩胛骨上抚去:“这也太薄了,也就你这体重能飞起来。再胖一点岂不是要掉下……”她话语一顿,看到爱德华冷白色的肌肤上开始泛红,但那双如一汪凝涸败血的眼眸还是平静而温润地看着她,百依百顺,无欲无求。这是在脸红什么啊。侯卉收回了手,暗暗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血族敏感点啊?”爱德华轻咳了一声,点头。“噢——”侯卉恍然大悟。“会非常敏感?”爱德华被问得僵了一下,反问道:“你要做什么?”“做什么?”夜叉女士换上笑脸,眼眸微微眯起,挑了一下断眉。“你说呢?”她单手抓过黑发血族的衣领,扳着下颔亲吻了一下。那些激发血脉特征而冒出来的尖锐指甲,暗暗地抚摸到了蝠翼的筋络骨骼之上。“唔……”爱德华轻轻蹙眉。“别怕。”夜叉小姐开始蒙骗这个看起来十分纯良的血族,“我不弄疼你。”侯卉总是拿这种话来蒙骗危险程度极高的爱德华,到底为什么次次奏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因为是在高塔之上,下面是整座晨曦之城。侯卉把爱德华抱进怀里把玩这对蝠翼时也很小心,她的骨尾分开一部分盘卷上来,收敛尾部的骨刺,勒住爱德华的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黑发血族忍痛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咳。侯卉抬起眼眺望远方,目光路过下方的城镇与人群。她抱着这只高达五万积分,胸前还胡乱地闪着橙光的黑发血族,低声道。“离开白骨桥来我身边,可是很危险的。我周围都是追猎者。”没有等爱德华回答,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放你走你不走,爱德华,不要后悔啊。”蝠翼被侯卉抓在手里,触感有些奇妙。爱德华静静地听完这几句话,悄声回复道。“……不后悔。”第47章彼此彼此两个月内,两万年前曾盛极一时的、对死神与阴影的信仰卷土重来。如同浪潮般侵蚀光明之主的信仰之源,从底部人民开始,一直向上层蔓延。在新贵族及贵族所信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