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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所以呢。”“没有所以了。”她被他这幅莫名其妙的语气弄得有些恼了,懒得再跟他多说,转身就要走。如预料之中,又被他拉了回去。“贺寒声没有结婚,所以你也没结婚,对吗。”他在她身后低声地问。声音很冷静,透着些许哑意。她不耐烦了,“沈京墨——”“孩子是谁的。”“……”“是他的吗?”她终于忍无可忍,要回身的一瞬间,就被他顺势拉着小臂过去,直接拽到了他的伞下。被他环于身前。头顶的伞阻隔开篼头而下的鹅毛大雪,如一个狭小的空间,和他的怀抱一起,将她与他促狭地抱拥住。“我问你,是不是他的?”他冷冷地低眸,看着她一字一顿问。她向后退开一步,没躲开,又被他揽腰拉了回去。一抬头,就撞上他冰冷的视线。“我在问你。”“是又怎么样,”她轻轻抬起下颌,直视他,在他表情刚出现一瞬的变化时,她又盈盈地笑开了,“不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也不会是你的。他猜,如果她将这话说完,最确切、最完整的表述,应该是这样的。可她从以前就喜欢这么遮掩迂回,如此刻意地留了白,就是要他想起六年前留给他的那个小巧的药盒。像是一个绵软的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我跟你恩仇已泯,片甲不留。“既然是他的,”他看着她,淡淡笑起来,“那你把孩子还给他。”“……”他眸光蓦地深沉,唇一张一合,“让他把你还给我。”她动了动唇,本想发脾气,但却又被他这种她再熟悉不过的口气给逗笑了,好笑地问他:“沈京墨,你凭什么?”“凭什么?”他微微眯了眸,认真地说,“凭我嫉妒他,可以吗。”“嫉妒他,”她又是笑,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却还是低笑连连,仿佛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又回头看他,眉眼间漾开笑意,红唇微张,“你搞错了,我是问,你凭什么嫉妒他?”他唇边笑容落寞了一度。她仰头看着他,眸间笑意满满。甚至可以说,从重逢到现在,不曾对他绽露出这样淋漓的笑容。手下却一点一点搡开了他,静静地微笑着:“别打扰我们了,好吗。”那个凭什么的答案,刚落在他舌尖,她就已经推开他走远了。从前不敢说的,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说出口的意义。*十二年前,陈旖旎来巴黎读大学,她四年里都住在这个,如同一个小巧漂亮的金丝笼的公寓里。这座精致漂亮的高级公寓楼所在的区域,现在也还是巴黎首屈一指的高价地皮,格局精致,园景漂亮。雪天的傍晚,遥望楼下,是一片小小的玫瑰园,花园的边沿也作成了玫瑰花瓣的线条轮廓,精美精致,且有设计感。入冬后气温骤降,曾经开得旺盛明烈,艳艳如火的一池子玫瑰,早就被连根带泥地移走了。徒留一个个千疮百孔的泥窟窿。被一层一层的雪,冰冷地填充,覆盖住。沈京墨很久没回到过这里。这是他最早在巴黎的住所,先前来巴黎出差他会直接过来住,平时也派了人看管打扫。陈旖旎在巴黎读大学的那几年,他一来巴黎,就会过来。后来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来巴黎找过她,这里也来过。但都一无所获。再后来,他来巴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今天本来是多年来一直看管打扫这个公寓的人例行过来清扫的日子,他提前打了电话过去,告诉对方不必来。对方知道他来了巴黎,这几天一直住酒店也不回来,但也吃惊他六年多了都不过来,怎么今天破天荒地回来了。沈京墨没去医院,直接让司机送自己过来这边。这么多年了,失眠常常困扰他,倦意也是说来就来。回来后,他找了条薄毯,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他睡梦中还在想,为什么他来巴黎这么多次,都没有碰见过她。究竟是贺寒声将她藏得太好,还是他找得不够彻底。还是说,失去了缘分的人,即使在一个城市,也碰不到。不知不觉睡了很久,他以为自己睡了很长时间,醒来看表,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转头,透过窗户,依稀能看到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泛着点点盈盈的光。有歌声在雪中飘扬,逐渐被淹没。今天好像是万圣节。他都不记得今天是什么节了,那会儿那个小孩子提起来,他才恍然想起。他还说,今晚他的爸爸mama要办Party。应该很幸福吧。他心底苦笑,拿过手机,看到mama在一小时之前发过来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国,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要不要提前回去。mama之前就说给他安排了相亲,不过他一直在这边拖时间,也没回应。他这些年是能有机会绝不在国内待着,总全世界各地的跑。也心存侥幸,能不能碰见陈旖旎。以前陈旖旎偶尔会提起,她以后想去哪哪儿开秀展,秀展开完了,等到一个季度忙过去,开始筹备下个秀展前,她想去哪哪儿旅行。那时她只是顺口一说,他也顺口一听,从没放在心上过。她走后,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一个笑容,都如潮水一般汹汹而来,日日夜夜在他脑海中回荡,拍打,久久不息。她也从没说过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她对他,大多数时候是不抱有任何期待的。或许是他们都知道,在他们的关系中,一切的期待与允诺都没有意义。不如各取所需,各自过好彼此的人生。各自过好彼此的人生。沈京墨想到这里,要点烟的手指微微一顿。从打火机蹿起的火苗跟着他的神情,也落寞了一瞬。在黑暗中,没有人看得到。于是他就那么让自己的表情落寞下去,迟滞地,点燃了烟。靠回沙发里,与黑暗面对着面。她想过好她的人生,不要他再打扰她。或许,他不能再打扰她了。他坐在黑暗中静思了良久,手中的烟也一支支地灭了。火苗一簇簇燃起,又一簇簇熄灭。桌面的手机忽然亮了。刺耳的铃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乍然突兀。他瞥了眼屏幕,ZONE的余向南打来的。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贺寒声的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