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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设计风格有局限性,一直发展不利,也一直没往亚洲那边开拓。Venus本就是中法合资,老板也是中国人,如今势头正好,还有陈旖旎这么一个风格独特的设计师坐镇,很贴合亚洲人审美,他们早就有往国内发展的打算。“你要回国了么?”怀兮问。怀兮的印象中,陈旖旎好像这么五六年,都在国外飘。加入Venus之前,她去了挪威等好几个北欧国家,在伦敦也待了一段时间,意大利也去过。星熠就是在罗马出生的。大大小小的城市、小镇,她几乎都去过,不过在哪儿都待不长久,好像是,生怕谁找到她似的。后来来了Venus,她也差不多结束了这种走走停停的闲散生活,不过因为出差等缘由,偶尔还是会在各地往返,星熠稍微大点儿了,也会跟她一起出行。“可能吧。”陈旖旎语气淡淡的,点烟时,人跟着沉默一瞬,遥望窗外一片皑皑雪色,视线也跟着飘荡。又静静补充:“不是很想。”“待在这儿也挺好的嘛,星熠都大了。”怀兮总觉得她只身在国外飘了这么多年,莫名其妙还带着个儿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不过怀兮一向不喜打探别人私事,再好的关系都不喜欢,除非对方对自己提起。听那边缄默,她换言道:“那行,我不多说了,你一会儿吃顿饭的时间总有吧?”怀兮又去看后座的星熠,小家伙还睡着,生了病神情恹恹,没什么精神,睡着了小脸还耷拉。“你这几天都没好好跟星熠吃顿饭吧,”怀兮放缓了语气,“找个地方吃个饭——见见你儿子,再去忙你该忙的,不行么。”“你这语气,跟我不要他了一样,”陈旖旎轻声笑,“我正想跟你说把他带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心有灵犀?”怀兮也笑。“是啊,这叫心电感应,”陈旖旎低了低头,淡淡地笑,“我也感觉的到,他想我了。”是想你了。怀兮依稀才想明白星熠那会儿为什么打针哭。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伴,他这几天都是她陪着。别人哭,都是父母安抚,他一哭,没人安抚不说,怀兮也不会哄孩子。怀兮心情明朗了些,她也准备等陈旖旎来了好好道个歉,毕竟她答应好去接星熠的,结果让星熠一个人受了苦,她心里可过意不去。“我挑个地方,我请你和你儿子吃饭。”“不用了吧?怎么能你请我和星熠吃饭,再说了,你的卡不是被你爸冻了吗?”“我自己也赚钱的呀,哎,管他呢,”怀兮漫不经心笑着,“一会儿订好了给你发消息,你直接过来吧,我就找附近的地方,不让你多跑。星熠这会儿睡着了,我估计,他见到你心情就好了。”“他心情不好呀?”陈旖旎担心地问。“嗯……有点吧,”怀兮笑笑,宽慰着她,“别多想,见到你就好了。小孩子嘛,好哄。”“他可不好哄。”陈旖旎轻快地哼了声,一支烟也快抽完。她掸了掸烟灰捻灭,转身去找楼梯边垃圾桶,而后就要下楼去了,“不说了,我抓紧忙完。一会儿见。”“好,一会儿见。”*夜色浓稠处,雪势依然汹汹,拥堵住视线,依稀望见不远埃菲尔铁塔的塔尖儿,与它颇具几何美感的轮廓。站在酒店十几层,远远眺望。雪越下越大,砌成堵铅白色的墙,塔状线条埋在雪色之中,就快要被淹没,马上看不清了。城市头顶一片葳蕤的光,不断聚合、离散,汇成了条光河,在脚下低沉涌动。这家酒店毗邻城市主干道,源源不断的车流相互交汇,将新覆一层的雪地碾出道道痕迹。交绕在一起,显得乱糟糟的。雪天,黑沉无边的夜。房间内不见一丝光。沈京墨在窗边伫立许久,垂眸望见,一辆轮廓熟悉的车子驶入这方来。他扬手就将烟掐了。巴黎时间晚八点。他醒后一直站在这里,一人眺望远处,不知不觉抽了很多烟。最后烟气散尽了,连他指尖一点寂寥的猩红色,也消失不见。他沉淀一下思绪,走到镜子前站定。唯有浓稠夜色,将他紧紧地抱拥住。万物与他,都静默如迷。依着掠过窗户的一束,从远处高楼投射到这方来的微不可见的光,他抬起手腕,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打领带。轻抬起倨傲下颌,机械腕表的表盘反射出冷冽的光线。依稀能看到,一道浅疤掠过他手腕,蜿蜒攀爬入袖口,骇人又狰狞。那年一块儿破碎的车玻璃从这里划过,差了丝毫就要割破他的动脉,让他殒命于那场车祸中。他冷眼,去看镜中自己。轮廓虚幻萧索,半侧高大身形都沉浸在黑暗中,如同半人半鬼的魍魉。看起来,还真有点儿不死不活的。他还是将领带一丝不苟地打完了。穿好西装外套,出门,下楼。他心猜着舒杨人应该到了,舒杨就打来了电话,不过他刚进电梯,信号受到干扰,接上了,那边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一层有个咖啡厅,他和舒杨约在那里见面。站在电梯中,镜门倒映出他的身影。慢慢地,才能将现在一副西装革履的男人,与那会儿在黑暗中照镜子的萧索鬼魅,渐渐重合在一起。他抬起下颌,单手正了正领带。不知是否是没睡醒,总有点儿累,浑身没什么力气。叮咚——很快,电梯降到了一楼。正要出去,身前突然掠过一阵小风儿。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卷着一股外面未消的寒,窜进来,他扬着胳膊,伸出白嫩的小手,不住地垫着脚,着急地,要去按上面的楼层。可他太矮了,蹦跶了好几下,怎么都够不到。沈京墨面无表情掠过他一眼,束了束西装,抬脚就要出去。“叔叔。”小家伙扬起脸,忽然喊他一声,拉着他衣角。沈京墨再一低头。他有着一张亚洲人面孔,眼珠玻璃珠似的黢黑,双眼皮狭窄,眉眼和五官轮廓都生得端正精致。就是小脸煞白,额头冒起冷汗,唇也有点发白。他捂着肚子,着急地跳脚,又用法语对他说:“你、你高,帮帮忙。”沈京墨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收回脚。抬头,看他指二十二层。22层。他目光愣滞了一瞬。“这里,这里,帮帮忙……”小家伙忍不住了,在他身前不断地跺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