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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只作看不见。------司礼监管的事杂,魏濂坐在正堂听汪袁报事。“言岑在狱中自杀了,”汪袁道,他观看魏濂得面色,没看出什么变化。魏濂适意得耸起肩,“便宜了他。”汪袁朝外看,傅晚凝还蹲在台子边,他转过眼,道,“厂督,您讨了个小奴才?”魏濂嗯道,“怎么着?这你也过问?”“打前儿您在崇政殿瞄了他,奴才当您因他挡路置气,就暗自作主跟刘路说了声,未料您竟瞧得上他……”汪袁度着话跟他解释。魏濂目下微顿,情绪没显脸,“管得多。”汪袁褐着脸笑。“厂督,番子从地方上回来了,目前有不少地儿都遭了灾。”魏濂道,“户部一群饭桶,不等着太后娘娘说话,他们决计不会下派粮资。”他琢磨着又说,“内阁那边什么情况了?”“厂督,内阁这两天还没运转,那些阁臣递了不少折子上来,抱怨事儿多,”汪袁道,他身旁的小太监托着沉木柜放到案几上将上面的锁开了,他掀开柜子,拿出一本奏折递给魏濂。魏濂翻开粗看一遍,捏着太阳xue道,“这些阁臣私下斗鸡走狗玩的顺,碰上点事就担不起全往上推,宫外的人道咱们风光,可全给他们兜事儿,到头来还得挨骂,吃力不讨好。”他换了奏折给汪袁,又道,“甭管,江大人都没管,轮得到司礼监cao心?”汪袁抓了一下手,“江大人约是没空管。”魏濂转了下手上的戒指,“闲人叫忙。”汪袁小心道,“厂督看的明,江大人的小妾一月前给他添了个庶子,正忙着办酒席。”“玩的花,妾生子也兴办宴,”魏濂抬脚搭在小凳子上,望向门外,“江大人办酒宴,我这边好像没收到请帖。”连德喜举着袖子遮头跑进来,“老祖宗,江大人过来了。”汪袁赶紧起身,“厂督,奴才告退了。”魏濂挥挥手,看他走了,才对连德喜道,“让下边儿端点茶品来。”他将小凳子踢到桌子下,端正了身姿。连德喜答着声脚还跨在门槛上,折身在外院瞅人。大太阳底下没几个人愿意待,此时多躲在阴凉地,只傅晚凝一人闷头在那儿擦柱子,脸都晒得通红。连德喜冲她招手,“过来!”先头才被人编排过,傅晚凝此刻见了他很不自在,她慢慢走过来。连德喜正是急,看不得她墨迹,拽着她往下房去,那头人已经备好了茶品,连德喜叫她捧着端盘跟随自己进了厅堂。江寒英也在这时入堂。魏濂面带着笑,“江大人贵人事忙,如何有空过来司礼监?”江寒英不掩喜色道,“再忙也得来啊,若不是魏厂督在太后娘娘面前举荐本官,本官哪能上任首辅。”连德喜奉上凉茶,并放好水果。端盘遮了傅晚凝半边脸,露出的那一双眸子也垂着,那眼角旁染了红,不着眼看便知她才哭过。魏濂飘过她的脸,啄一口茶。连德喜扯着她退出堂里。“小儿刚满月,本官打算在初六办满月酒,不知厂督可有空过府?”江寒英递上喜帖道。魏濂接过喜帖瞧一眼置在桌上,他没急着应允,“江大人,内阁可有一堆事在等着你,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火是按灭了?”江寒英难免尴尬,“这不先帝驾鹤,内阁停转,本官闲着也是闲着……”魏濂启唇笑,“国丧呢,你倒有心思办酒宴,不怕御史台弹劾你,这首辅的位置还没坐热,你就想做冷板凳?”江寒英更是挂不住脸,举着袖子对他做拜,“厂督提点的是,本官回去就撤了宴。”魏濂捏着杯盖轻轻在茶水上漂,“咱家也不是想说你,皇上才即位,朝里积着事,你即是首辅,那朝政得撑起来,还有四□□班就上了,你放着事不做,锦衣卫是可以闭着眼,但御史台不听咱家的,他们要一个看不过眼告到太后娘娘跟前,咱家也得跟着挨说,可不就是自找的?”江寒英弓着身拭汗,“是本官考虑不周,让厂督忧虑了。”魏濂咕着茶,和气道,“江大人要办酒宴也不是不行,但像这样大张旗鼓的就是给人当靶子,这不是傻吗?那些请帖就当废了,只请几个说得来的相谈甚欢也是乐事啊。”江寒英应承着,“厂督说的是,那初六本官在府中等着厂督来做客。”魏濂随意道,“这个自然。”他两手交握,笑得温和有礼。江寒英便知他要走了,他抬手作揖道,“本官手头还有事,就不占厂督时候了。”魏濂微点头。江寒英下着腰退到门边才大步离去。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鞠躬。第10章十个串儿傅晚凝忙活到掌灯时才闲,她拖着倦怠得身子想回屋躺躺,走到屋前发现门紧闭着,她推了推,那门纹丝不动,她试着劲再推,那门里就甩出个重物砸的门轰地一响。傅晚凝陡时往后退。候了些时间,屋里安静下来。傅晚凝瘪着嘴没敢再推,她朝四周看,黑黢黢一片,只在屋檐边挂了盏灯,风一吹那灯就摇,鬼气阴森,傅晚凝抱着手朝外跑,那院门边的灯笼大亮,她才从恐惧中缓下来,她潮着眼卧到灯下,巴巴儿的望着那盏灯,此时只有它支撑着她渡过这漫长可怖的夜晚。她看的久了,开始犯困,渐渐的就在这无边的苍凉里陷入了深睡。魏濂歇在衙门里,他有府邸倒是很少回,孙太后少不了他,司礼监在外宫,孙太后叫人也方便,所以他干脆留在衙门。他夜里要起一次,这是他的惯常。灯油要烧尽时,魏濂醒了,窗外虫鸣透进来,西洋钟敲了一声响,他看着时辰快过子时了。魏濂披着赤罗裳解了栓,夏夜凉的很,他掩紧衣襟,踏步要出去。守夜的小太监迷糊着眼跪到他脚边,“老祖宗您要什么?奴才给您去拿。”魏濂摆摆手,“守着吧。”他径自下了石阶。小太监又靠到门边打着瞌睡。魏濂走过屋廊,来到院门边,他的脚停住。地上窝着个小太监,细眉樱唇,那闭着的眼上滴着泪,沾过她眼角的泪痣,像只被人丢弃的小兽。他立在她身前,按照往常的脾性,他该一脚将她踢醒,但不知为何,他心底浮起了怪异的不忍,他深着目,最终挪脚绕过她。去过溷轩再回院门时,她还睡在灯下,估摸是怕冷,她抱着膝盖将头埋住,那细瘦的躯体团成了小球,是最弱小无助的姿势。魏濂望着她,倏忽